等其他人都離開, 關程允才慢慢走過去，照著少年的肚子狠狠踢了一腳，沒聽到慘叫聲，關程允眉頭緊皺, 不是很滿意。

“關玨, 記住今天的疼，別惦記不該惦記的東西, 否則下一次, 我不會這么輕易放過你……”

腳步聲漸行漸遠, 死胡同里一片寂靜, 遍體鱗傷的少年早已昏了過去,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唔。”不知過了多久，關玨在劇烈的疼痛中醒來, 他不記得有多少年沒受過這么嚴重的傷了。

也不記得有多久沒聽到過關程允的聲音了，實在令人厭惡。

關玨忍著疼痛，慢慢從地上坐起來，仰頭靠在墻邊捂著劇痛的肚子輕輕吸氣。

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關玨竟笑出了聲，“真狠吶，不愧是懲罰任務，竟然讓我回到了過去。”

“咣啷——”

關玨眼神一厲，看向不遠處的胡同口，聲音冰冷，“出來。”

郁離暗嘆了聲“倒霉”，咬了咬牙攥緊書包帶，慢慢從暗處走了出來，干巴巴扯出一個笑來跟關玨打了個招呼，“那個……晚上好？”

關玨還以為關程允找的那幫人去而復返，沒想到竟然走出來個乖巧的少年，少年帶著黑框眼鏡，一身干凈整潔的校服，雙肩規規矩矩背著書包，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少年白蔥的手指緊緊攥著書包帶，嘴角的笑比哭還難看，卻強裝鎮定還說什么“晚上好”？

關玨本來煩躁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忍不住逗弄少年，“你過來。”

郁離喉嚨一緊，小小喉結滑動，咽了口唾沫，慢慢往后退，準備開溜，“不、不了吧，很晚了，我該回家了。”

“呵。”少年過于緊張的樣子逗得關玨忍不住笑出聲，牽動身上的傷口疼得他倒吸口冷氣，渾身的勁都散了，懶懶靠在墻邊，“小同學，幫我個忙吧，就當是做好人好事，行嗎。”

明明是個問句，卻用著肯定的語氣，好似篤定郁離一定會幫忙似的。

要是往常郁離早跑了，可不知怎的，偏偏今日邁不開步子，糾結了好一陣，就在關玨以為對方不會幫忙的時候，少年快步走近了他，“你要我幫什么忙？”

關玨勾唇，緩緩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帶手機了嗎？拜托幫我打個120吧，再不去醫院我就要疼死了。”

郁離順著關玨的手指看過去，這才看出不妥，好看的眉頭皺起，“你被打了？”

關玨放下手，輕輕揚了揚眉峰，“嗯哼，顯而易見。”

郁離抿了抿唇，被他這混不在意的樣子弄得有點生氣，但還是掏出了手機，準備撥出前還問關玨，“你有錢嗎？”

救護車可是要花錢的，他可沒錢，不能當冤大頭，要先問清楚。

關玨徹底憋不出笑出了聲，渾身的疼也沒能讓他停下，笑到眼淚都飆出來了，疼得雙手捂著肚子，笑了好一會才點點頭，“我有錢，你放心打，不訛你，小同學。”

郁離放心地打了電話，收了手機后，正色地糾正關玨，“我成年了，不小。”

關玨敷衍點頭，“哦，是不小了。”

郁離有被氣到，鼓了鼓臉頰不再搭理他，卻也沒走掉。

關玨太好奇了，“你不是著急回家嗎？怎么不走？”

郁離沒好氣白他一眼，“好人做到底，等救護車來了我再走。”不然萬一他走了之后這人再出點事，也還是個麻煩。

關玨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心里涌過暖流，“那就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郁離沒搭理他。

被無視了的關玨沒住嘴，又問他，“你也是一中的學生？我怎么沒見過你？你叫什么名字？”

郁離不想搭理關玨，卻被他問得煩不勝煩，“問別人之前不應該先介紹下自己嗎？”

郁離以為關玨不會回答，沒想到對方出乎意料的痛快，“關玨，關公的關，玉玨的玨。附近一中的學生嗯……應該是高班的。”

郁離瞪大眼睛，再次被關玨氣到，什么叫應該是高班的？哪有學生會不記得自己的班級？騙人也要編得像樣點吧？

郁離半天沒吭聲，關玨忽然感覺自己被欺騙，“好啊，小同學，沒想到你看著老老實實的，竟然還玩空手套白狼那一套。”

關玨用一種“原來你是這種人”的眼神看著郁離。

郁離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咬了咬唇，還是說了自己的名字，“我、才沒有空手套白狼，我叫郁離，竹子的那個郁離。”

“噢……”關玨恍然點頭，“那我就叫你小竹吧。”

“你！”郁離都要氣死了想罵人，卻罵不出來，只憤憤跺腳，“你怎么能這樣！”

少年氣得臉頰通紅，關玨好心情地勾了勾唇，“我覺得叫小竹挺好的，多親切啊，小竹同學。”

“哼！”郁離后悔留在這里陪關玨等救護車了，轉身就走。

“誒，別走啊。”關玨想喊住他，救護車恰好趕到，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