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離都要哭了,狠狠閉上眼,“算了,你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真是,他這輩子的臉都在這即日丟完了,也不差這一回。
關玨看郁離這惱羞到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反倒沒那么尷尬了,甚至腦子一抽,調侃起來。
“陛下,您平日里的衣物不也是別人給你洗么?怎的今日如此激動?”
郁離深吸幾口氣,實在忍不住了,近乎吼出來,“那怎么能混為一談?”
關玨和別人怎能一樣?
關玨沒聽出郁離的言外之意,感覺逗得差不多了,見好就收,表情正經了些。
“陛下,今時不同往日,將就些吧。”
郁離低下頭,點了點,“嗯,辛苦皇叔了。”
關玨溫和笑笑,“不辛苦,陛下不嫌棄就好。”
洗完衣服,關玨直接掛在樹枝上晾曬,那件褻褲就掛在枝頭,白晃晃的,在眼光下十分醒目。
郁離強忍著不去看,卻忍不住被吸引,他一想到男人用他那雙握劍執筆的手給他洗褻褲,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下輪到郁離躲著關玨,連換藥都要自己換。
午飯后,郁離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忍著情緒,主動找關玨說話。
“皇叔,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趕緊出發吧。”
關玨本來不想同意,但經過一上午的尷尬相處,猶豫片刻他還是答應下來。
“好,正好衣服已經干了,收了衣服便出發。”
郁離準備上馬時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馬鞍上多了層軟墊,不用想都知道是關玨弄的。
郁離忍不住搜尋關玨的身影。
關玨見郁離愣在那沒動,以為他上馬不方便,二話沒說,直接把郁離抱上去,“下次有事直說,別不好意思。”
郁離愣愣抓著韁繩,呆呆點頭,“嗯,好。”完全沒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什么。
直到關玨上馬催促,郁離才回過神來跟上。
顧忌著郁離的傷勢,關玨刻意放慢速度。
馬鞍上的軟墊起了大作用,雖然還有些不適,但是可以忍受。
郁離便提出可以快些,關玨看他不似撒謊,同意了。
這一日,兩人只停下吃點干糧,剩下的時間都在趕路,直到月上中天才找個地方歇息。
郁離的傷沒有加重,已經結痂,關玨放了心。
之后一連三日,日夜兼程,緊趕慢趕,終于在第四日傍晚到達江南地界。
然天公不作美,突降暴雨,道路難行,關玨只得帶著郁離在附近找了間破廟避雨。
破廟很小,多處漏風漏雨,只有一小塊地方還算干凈,關玨劈了一扇掉在地上的窗戶生了火。
暴雨來得突然,沒給人一點準備,關玨和郁離早就被淋透,整個人狼狽不堪。
關玨把行李打開,拿出底層還算干爽的衣服給郁離。
而后利用破木頭架子在火堆附近烘烤濕衣服。
即便夏日衣服薄,被雨水打濕后粘在身上仍是不舒服,郁離顧不上旁邊有人,背過身換了衣裳。
關玨把郁離換下來的濕衣服也掛在架子上烘烤,拿出小鍋燒熱水,還在里面放了點驅寒藥。
淡淡藥味彌漫,郁離看關玨還穿著濕衣服,“皇叔,你也把濕衣服脫下來晾一晾吧,省得染上風寒。”
關玨嗯了聲,脫下外衣扔到架子上,便沒再脫。他的衣服都濕了,脫了也沒衣服換,只能如此。
郁離掃了眼,便挪不開視線。
男人身上的黑色中衣因濕透緊緊貼在身上,露出精壯的肌肉輪廓,常年練武的緣故線條十分流暢。
看著比平時更惑人。
關玨察覺到什么,但還未等開口,破廟的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了,進來十來人,本就不大的破廟瞬間擁擠起來。
許是沒想到里頭還有人,他們關好們看到關玨和他手上的劍時嚇得直哆嗦,“那個……外面雨太大了,我們無處可去……”
關玨看他們各個衣衫襤褸,面黃肌瘦,應是逃難的流民,也沒為難他們,“你們自便。”
“多謝。”流民們互相看了眼,擠擠挨挨到另一個角落抱團取暖。
郁離眉頭緊皺,起身走到關玨身旁,小聲耳語,“這邊情況或許比我們想得還要糟糕。”
關玨不動聲色,“嗯,等雨停我們就進城。”
兩人再無交流,喝了帶藥的水,吃了幾口干糧便各自休息。
但誰也睡不著,一邊考慮之后的計策,一邊防備破廟里的那群流民。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次日一早才停下。
關玨把晾干的衣服收緊包裹,把里面剩下的干糧都拿了出來。
郁離一看便知是留給那些流民的,他們昨日肚子叫了一夜,顯然好久沒吃東西了。
郁離走過去,掏出荷包,想拿東西出來。
關玨抬手按住了他,搖搖頭。
郁離跟關玨對視好一會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