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2點,飛機穿過厚厚的積雨云。進入淮南下沿地區,機腹下方堆積的水汽凝聚,像打翻的棉絮,正被近一千公里的時速拉成蓬松的糖絲。
引擎的白噪音在耳畔流淌,蔣澤賦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眉心,抬手將平板闔上。
他的視線轉向一旁安安靜靜的楊禾梔,她已然困得堅持不住,靠著頭枕陷入睡眠。
女人身上的薄毯邊緣滑落至腰間,露出領口處一大片白膩的皮膚。淺色的針織毛線衫帶著一層細閃,正隨著她的呼吸起伏,泛起珍珠母貝的光澤。
他的秘書白日里牙尖嘴利,說起話來一套接著一套。這會兒卻大概是累極了,蜷縮在座椅里,看起來那么柔軟脆弱,像一片輕薄的云。
睡夢中,楊禾梔的嘴微微張開一個小口,齒尖無意識地輕咬下唇,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像是被晨露壓彎的花瓣。
蔣澤賦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
……
再近一點點。
他生怕驚擾了這樣難得的美好,卻忍不住想破壞些什么。
他想為自己接下來的行為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于是把責任都推到了漂亮的女秘書身上。
惹人心亂的人睡得卻很熟,這很不公平。
曾經他一直覺得在楊禾梔的臉上,那雙眼睛最美。可此刻她是閉著眼睛,睫毛隨著呼吸輕輕顫垂,如同停駐在花間的蝶翼,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艙頂上的燈影隨著他搖曳的心,好似一同晃了晃。
想象中,她會眼角發紅,像那天在夢里時那樣,他要低頭吻她的眼睛,是不是會收獲一陣曖昧的發顫。
或者楊禾梔還是不會動,只是任由他繼續,那么吻可以繼續,吻到鼻尖、臉頰,再到嘴唇。
再往下,她敞開的領口,也會變成他的領地。
蔣澤賦只是這么想,便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熱燙起來。
原來不是被具象的某一個部分吸引。
是全部
他想要她的全部。
弟弟的眼光是很不錯……
蔣澤賦有些自嘲地想,他和蔣凌宇不愧是親兄弟,看上的女人都是一個。
可他在不久之前,還在嗤之以鼻地傲慢著,懷疑弟弟的眼光。
為什么會是楊禾梔?
蔣澤賦陷入懊惱的情緒中,只要一回味這三個字,一看到這張臉。他就覺得大腦發熱,連帶著下腹隱隱灼燙起來。
思及此,他便一秒鐘也不想停頓,隨著頂燈覆在他背后的陰影逐漸擴大——
他低下頭來,直入主題,吻了上去。
……
這個吻,無所謂是見色起意還是別有用心,在唇碰上她的瞬間,他的身體好像調動出了最充沛的情欲。
起初,他動作很小心,只是蜻蜓點水般蹭著楊禾梔,克制又溫柔地舔過她的唇縫,再含住下唇,有節奏地吮吸著。
他含得很淺,像是怕擾了她的好夢,微涼的薄唇只輕輕抿住了她吻熱濕滑的舌尖。
楊禾梔柔軟的小舌輕輕顫動,卻誤舔舐到了蔣澤賦的唇峰。
由于過去沒有任何親吻的經驗,此時他只覺得她的舌頭又軟又嫩,激得他想要盡數吞含一般。
…………
楊禾梔在無意識狀態下被輕薄,臉上泛起細膩的春澤,白皙中透著一層薄薄的生理性紅暈,像是初春的櫻花被晨光染上了一抹羞澀。
那抹紅從她的臉頰悄然蔓延至耳尖。
他的呼吸已經被她的美完全攪亂了,連帶著心里也彌漫出對弟弟的嫉妒。
此刻,一種刻骨的占有欲如毒液一般從蔣澤賦的心底蔓延開去。
她的羞怯,她的柔軟,從沒有同他展示過。
憑什么蔣凌宇就可以?
氤氳潮熱的呼吸間,情緒在慢慢失控。
蔣澤賦覺得燥熱,被原始的欲望驅使著,只想在她身上烙印下屬于自己的印痕。他開始不滿足,壓著楊禾梔的唇下意識用力,極具侵略感地含咬住一小塊唇肉吮吸。
他動情時,腦子里想起初見楊禾梔時,是弟弟手機里那張照片,女孩兒的杏眼浮動著細碎的光芒, 在面對抓拍時有些羞澀,鏡頭映出她略顯錯愕的臉。
砰砰,砰砰。
……
終于,蔣澤賦回憶起來。
當時的心跳聲,好像透過骨骼傳到了他的耳朵里,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