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點40分,蔣澤賦和隨行人員一同登上ca1311次航班的商務艙。
機艙的穹頂灑落下暖橘色的睡眠燈,楊禾梔縮在靠窗的沙發椅,她手里的筆懸在厚厚一沓資料上方,不停地東劃兩道西寫幾筆,專心致志地惡補會場相關內容。
蔣澤賦就坐在她旁邊,前桌上擺一臺平板電腦,他盯著上面的表格,神色凝冷,手?心輕輕托在下巴處。
“蔣先生晚上好,請問您需要飲品嗎?我們還準備了夜宵。”身穿深藍色制服的空乘推著餐車停在過道,她半蹲在椅子的旁邊,高跟鞋踩在軟綿綿的地毯上。
訓練有素的空姐輕聲開口,謹慎禮貌地問詢著這位來自國航phoenixiles最高級別的白金卡貴賓用戶。
蔣澤賦撩起眼皮,黑眸漫不經心地掃向旁邊的餐車。上面除了紅酒,果汁,牛奶,還有一些壽司和進口水果。
他對這些東西向來沒什么興趣,視線重新回到平板上。男人把后背靠在包裹降噪材的沙發椅上,聲線幾分冷沉。
“你問她,看她想吃什么。”
空姐還在紅著臉偷瞄男人繃緊的下頜線,優秀又多金的英俊男士總是過分惹眼,他們的存在就像一件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剪裁考究的定制西裝勾勒出的挺拔肩線往往會令女人心馳神往。
她聞言眼神閃爍兩下,趕緊將目光移到靠內的楊禾梔身上。
職業習慣使然,空姐下意識猜測著,這個大美女的身份絕對不一般。
蔣澤賦從來都是包艙服務,其他隨行人員都是坐在后排位置,沒有下屬可以直接坐在他的旁邊,更何況還是位異性。
她面上禮貌地問詢著楊禾梔,心里的八卦之魂已經開始想入非非。
————
楊禾梔還沉浸在腦海中背的那幾個老總簡介,猝不及防被點名。她嘗試咽了下干澀的嗓子,向空姐伸出一根手指,提出要杯果汁。
空姐隨即添了鮮榨的橙汁給她,繼而對蔣澤賦鞠躬,準備往客艙后面的機組休息室而去。
蔣澤賦的余光始終在旁邊的人身上,艙內溫度偏低,水晶杯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楊禾梔微敞的領口。
他指節叩在桌板上,示意空姐暫停。“麻煩了,再加一條毛毯。”
——
楊禾梔已經重新轉回她的瀏覽思路之中,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之人開始正大光明地打量她。
舷窗濾過的暮色為楊禾梔側臉鍍上一層暗光。
低頭寫字時,她的睫毛在紙張下方里投下一層柵欄般的陰影。淺色的低領毛衣上堆著她墨色的頭發,襯得膚色格外白皙。
她的批注習慣用一手娟秀的行楷體,筆尖游走時迸發出刀鋒般的銳利,整個人看起來很專注,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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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澤賦感到眼前一亮,覺得新鮮極了,那種在忙碌工作后產生的厭煩與枯燥仿佛一下子消失殆盡。
她好像把東方女性的柔美與睿智展現地淋漓盡致。
男人微微揚眉,不動聲色地繼續注意著她。
他看到楊禾梔記憶東西的方式很有意思,會編一些諧音口令寫在旁邊。
比如像港城晉安地產的老板姓陳,靠的是建造游樂園和歡樂谷發家。楊禾梔就在旁邊寫:「晉商喜歡坐在摩天輪里喝陳醋。」
筆尖在字的尾部處還挑起了狡黠的鉤,像極了她隱藏的那點鮮活脾性。
——
蔣澤賦的嘴角輕輕牽動了下,他的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扶手,開始沒話找話。
“為什么不用平板看?”
楊禾梔因為老板突然的提問有些怔愣,她抬起頭看向蔣澤賦,如實回答道:“我不太喜歡用平板記東西,我是那種習慣把文字具體的位置放在腦子里。嗯……您理解嗎?就是每次回憶的時候,我會先想到這段話在某張紙的哪個位置,這樣我會記得更牢。”
這也屬于她當初考研時背書的絕招,紙質化閱讀的效率會更高。
蔣澤賦只是笑了下,隨意調侃她:“所以,到時候看到陳老板那張臉的時候,你只能想起老陳醋?”
“怎么會?您誤會我了,那只是我下午粗略地記了一下而已,我當然有做過了解啦。”楊禾梔覺得蔣澤賦又小瞧她了,唇瓣微微撇下弧度,忍不住繼續反駁道。
“就比方說這位陳總,可以說是娛樂地產方面的翹楚,他們公司里游樂園的設施有專利技術支撐,人家的焊機有獨立的水壓操控裝置,工廠可以用短時間生產出高附加值的產品。”
座位上的閱讀燈將兩人籠進同一片光錐,蔣澤賦伸手扯松領帶,他覺得這樣義正言辭的女秘書好像是有些可愛。
“哦,那看來是我們落后了。”
他本意只是想故意逗逗她。
誰知楊禾梔好像真的是這么想一般,她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繼續補充道:“倒也不是技術落后,只是現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