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鴦以前不是沒吃過海鮮,但那都是在實驗室經過處理后的美味,像這樣原汁原味從海里撈起來就吃的,實在難以接受。
“也不是不好吃。”畢竟是姜且特意從海里捕撈上來的,池鴦實在是說不出口。“大概就是,不合適我的胃口。”
聽到這話,銀宵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挑挑眉。想了想后,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獸皮袋子,捻了點什么往取出來的海螺肉上撒。
最后又遞到池鴦的嘴邊,示意她嘗嘗。
池鴦很小心的咬了一小口,辣味卻在嘴里綻放開來,沒想到銀宵竟然弄了一袋辣椒粉在身上放著???
“出發前我去找游走商人想買點東西,然后就看見了這個。”說著,銀宵還將獸皮袋子對著池鴦晃了晃。
“我在你房子里看到過這個紅粉末,所以猜著你可能喜歡吃,就買下來帶著了。”
自然是喜歡的,有了辣椒的加成,把原本的海腥味掩蓋了不少,池鴦像個被收買的娃一樣,湊到銀宵身邊摟著他的手臂,糯糯的說著“銀宵最好了。”
看她這有吃就是娘的沒出息勁,銀宵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頰,加上辣椒粉又給她重新烤了一次。
海邊大概因為寬廣,滿天的星星比其他地方都要美上不少。
池鴦吃飽了被安排在海邊的一塊長枯木上坐著,其他幾人收拾著地上的碎石整理出一片可以歇息的地方來。
小鵪鶉彎曲著雙腿,傾著身子環抱著自已的膝蓋,靜靜地看著在收拾的幾人。
銀宵雖說接納了歌慕,但是一張嘴還是不饒人,時不時還要損上歌慕幾句,而已經有了名分的歌慕自然也骨頭硬了起來,哼了一聲后懟了回去。
大概是兩人太吵了,白霜皺著眉冷冷說了句閉嘴。
銀宵和歌慕兩人就像被按了靜音鍵,閉上了嘴,但是從眼神里透露出來的神色那是誰也不服誰。
池鴦好笑的看著他們,心里卻有些唏噓。
以前的她在實驗室里,睜開眼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還有那刺眼的燈。若是沒人說話,那四周都是寂靜的。
靜到什么程度呢?
靜到明明是躺著不動的,都能聽見自已心臟跳動的聲音,再夸張點,或許都能聽見血液在血管里流淌的旋律。
可是現在呢,她睜開眼是藍天,身邊有愛的人與愛她的人,這是曾經她所羨慕卻觸不可及的幸福。
“在想什么?”白霜拍干凈身上的沙粒,走了過來,貼著池鴦坐下。池鴦也順勢頭偏了偏,靠在了白霜的肩膀上。
“在想,這一切都像是個夢,美好的有點不像真的。可如果是夢,也挺好的,至少我醒來還能有一場回憶。”
“誰家夢這么真實啊,還換著花樣給你做好吃的。”
銀宵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在池鴦的另一邊坐下,抬起來的手還掐了掐她的小臉,很是滿意的感受著池鴦長起來的肉肉。
“不錯,長了不少肉肉,比起之前瘦的風一吹就跑的時候手感好多了。”
突然,銀宵的手停頓了下,然后不動聲色的收了回去。
赤狐這個動作被白霜注意到了,他看過去用眼神詢問發生什么了。
銀宵用手點了點自已的臉,指尖順著臉頰往下劃出一條弧度。
白霜瞬間就反應過來,銀宵說的是池鴦臉上的那條鞭傷。
他看過去,發現池鴦臉頰上的那道傷還是在月光下顯現了出來,猙獰又可怖。
關于這一點也是白霜想不明白的,為什么這些傷會跟在池鴦的靈魂上,即使現在在重塑實體了,還是如此明顯的屹立不倒。
——我是時間的分界線——
準備下海之前,姜且又一次跟他們強調了需要注意的事項后,拿出一根細長的螺來,放在嘴邊嗚的吹響了。
不多時,從海里慢悠悠爬上來一只有半個人那么大的海龜,在離開水后,海龜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長頭發的獸人。
“哎?姜且?怎么就你一個人?南臨呢?”
海龜看上去和姜且很熟悉,打了個招呼后就左顧右盼的尋找南臨。
“南叔和步叔早幾天就回海里了,卡叔,我有朋友要一起去海里,請你幫幫忙。”說著,姜且又掏出一個獸皮袋遞給海龜。
那里面裝著的是遠海生活的蝦干,這種蝦肉質清甜又嫩,海龜很喜歡吃,但是靠他自已又抓不到。于是他和姜且南臨他們做了個交易,他讓南臨擁有暫時在水下呼吸的能力,但是他們也要用那種蝦來作為報酬。
海龜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幾人,掂量了一下手上的蝦表示太少了點。
姜且笑著去替海龜揉肩膀,說出來的急,就帶了這么些,下次補上。
卻不想海龜一本正經的說小本買賣概不賒賬。
身后的海里傳來一聲嘩啦的響動,啪的一聲,一個圓滾滾的水球砸在海龜的腰上。
隨著他哎喲一聲,那個水球在地上咕嚕嚕滾著,沾染上了海灘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