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對不起。
赤狐族族長也是跟他說對不起,可是對不起真的有用嗎?
銀宵合上眼皮,干澀的眼球得到了些許滋潤
見銀宵沒有反應,銀宵的母親喃喃道“我當年找過你的,他們都說你被野獸叼走了,我很難過。”
“直到上次,你來看過我一次對吧,就在窗外,沒有進來。然后你在族內放了把火。”
“給我送飯的族人跟我說了,那是我的孩子,被游走商人撿走養在了雪狐族。”
“我很高興,你還活著,還長這么大了。”
輕聲細語里隱藏著些許顫抖的嗓音,太久沒說話導致聲音沙啞,很多詞顯得含糊。
“當年丟棄你,不是我的本意。”
第78章 還是會很難過
聽到這句話,銀宵終究還是忍不住了,他轉過頭,看著生他的母親,隱下眼底的怨氣問道“不是有意丟棄我,那應該養在你身邊。和你一樣,接受著眾人的謾罵,指著我的臉,罵我是兄妹茍合生下來的孽障。”
銀宵的母親身體肉眼可見的顫抖起來,銀宵刻意不去看她“倒不如說,幸好我被丟棄了。”
“我過得很好。所以你不必對我有所抱歉。”
“我今天來,也只是來見一見你。因為你的父親告訴了我所有的真相,他想讓我在他死后給你一個好的歸宿。”
“我答應了,就當還你生我的恩情。”
說罷,銀宵沒有再做停留,他牽起池鴦,走出了門。
今晚的月亮被厚厚的積云遮蓋了,沒有透出一絲光。銀宵的步伐倉促,就像是逃跑一般。
他的思緒很亂,恨意和苦澀混雜著不甘心催的他眼角發紅。終于,他停下了腳步,仰著頭,抬手捂住了眼睛。
池鴦站在他身后,黑暗里視線太受阻,卻還是讓女孩看見了,從他指縫里滲出來的液體。
是啊,銀宵哪有像他說的那樣過得很好。
養在雪狐族里,與周圍人截然不同的外貌使得他從小就知道自已是撿來的,同齡人會覺得好玩,學著大人們的話說他是沒人要的野種。
就連嘉韻都會罵他野種,對他是如此的態度。
幼小的銀宵又是怎么在這一聲聲排斥里長大的呢。
赤狐松開了池鴦的手,蹲下了身子將頭埋進了膝蓋間,雙手環抱著自已的身體,抽泣聲在他死死的壓抑下依舊泄露了幾聲。
池鴦有點不知所措,她其實依舊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只是隱約從銀宵和他母親的對話里聽出了當年的事恐怕有隱情。
銀宵環抱著自已蹲在那里,像個受傷的小獸,發泄著自已的悲痛。
池鴦遲疑了會兒后,走到銀宵面前,蹲下身,輕摸著他的頭,她輕聲問道“你想跟我說說嗎?”
銀宵沒有吭聲,只是埋著頭。池鴦便也沒有再問,她抬手抱住了銀宵因為哭泣顫抖的身體,靜靜地陪著他。
女孩身體的溫度漸漸暖著銀宵的心,就像是在一片黑暗里,閃過的一縷光。
銀宵猛的張開手,將池鴦摟進了懷里。
他緊緊抱著她,收緊的手臂就像是要將人融入自已的血骨里,他將頭埋在池鴦的脖頸處,帶著哭腔喚著她“小池鴦,怎么辦,我好難受。”
銀宵毫無保留的脆弱直接就擺在了池鴦面前,濕潤感滴落在她的脖子上,順著弧度流了下去。
她沒有說話,只是陪著銀宵,任由他抱著她發泄著心里的悲傷。
等到銀宵停下來,拉著池鴦站起身,他拭去臉上殘留的液體,勾起一抹笑,仿佛剛剛那個哭泣的人并不是他一樣,恢復以往的腔調道“啊~又要把你送回白霜身邊了,不開心。”
池鴦沒有戳破他的故作堅強,她想了想后握住了銀宵的指尖,抬著眉眼看向他,眸子清亮像極了柔和的月。
“要走走嗎?”她問道,嗓音軟乎乎的。
心上人的邀請,銀宵自然是不會拒絕,兩人并肩走著,就像上次消食時散步那般。
銀宵在途中,將當年的真相說給了池鴦聽。
“其實也挺好,在雪狐族父親待我很好。小的時候有孩子追著我罵我是沒人要的野種,我跟他打了一架。兩個人都受了傷,那個孩子的母親帶著他來找父親要個說法。”
“那個孩子也知道理虧,也不說,父親便斥責了我一頓。可是那個孩子母親帶著他離開時,下意識說了句以后別跟這個野種玩。”
“父親坐不住了,舉著木棍就追了出去,逼著那孩子說出了原因,就是他母親念叨我是野種念叨多了,所以他才學著罵我野種。”
想到這里,銀宵沒忍住噗嗤笑了。
“父親氣壞了,追著罵了一路。我到現在還記得他說的,什么野種,他就是我的孩子,是我從小養大的孩子。”
“所以其實想想,我不怨她丟了我,因為對比起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雪狐族好了千百倍。父親待我跟嘉莉她們沒有區別,教我卜卦看卦,教我藥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