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的嘴角下垂,半闔著眸子,輕聲說道“不是被她下了蠱?!?
朔星一愣,才反應過來白霜是在回答他之前的話。
“我們以前談論過,未來想成為什么樣的人。你說你要成為像我父親那樣優秀的族長。”
白霜看著朔星,站在那里的身影不知為何透露出難以言喻的孤寂感,太陽從側面打過來的光讓他的半張臉藏在陰影中。
“我說,我想成為我自已就好。那時候你沒聽明白,你問我成為自已是什么意思,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解釋。那我現在告訴你,我當時是什么意思?!?
“我想成為我自已,不是什么鳳凰的伴侶,不是什么雪豹族族長,而是身為白霜的我。我想不被束縛,想順其自然的走下去。而不是被人要求著要做好這個做好那個,不能做這個不能做那個。”
“我其實很不喜歡別人稱呼我白先生,那就像個枷鎖困住了我,時刻提醒著我要注意言行舉止,不能丟了臉面?!?
“我喜歡鴦鴦喊我的名字,喜歡她彎著眼睛笑著看我,喜歡她摟著我脖子縮在我懷里,跟她待在一起,我很放松。不用端著架子去想是不是哪里沒做好會讓人失望。而她也是很純粹的依賴著我,依賴著白霜。”
“除了那些七七八八的身份,我從來沒有擁有過屬于我的東西?!?
“鴦鴦是我撿來的,是屬于我的?!?
“朔星,把她還給我。”
雪豹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幾乎成了氣音,沙啞的腔調里藏著絲絲顫抖,那雙像天空似的眸子霧氣藹藹,有云在里面翻涌。
朔星的神情一變再變,張張嘴想要說什么卻沒發出聲音。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白霜紅著眼尾滿眼寂落。他像一只孤身行走又受了重傷的野獸,舔舐著傷口。
朔星的心突然就抽搐了一下,他與白霜認識多年,見過太多種的他。多數情況下,白霜都是面無表情清冷如月,在與他對飲時會掛上笑意雙眸明亮如星。無論是哪種,白霜在他印象里都像高嶺之花,驕傲且貴氣。
不該是現在這樣,眼神淡漠,神情麻木。像被人抽去了靈魂,失魂落魄卻又強撐著維持表面的平靜。
朔星閉了閉眼,內心像火燒過一樣,難受,掙扎。朔星吐了一口很長的氣,他心軟了,他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這樣的白霜。即使他依舊就覺得是池鴦將白霜拉下了神壇,可到底是多年的朋友,又怎么可能沒有感情了。
最終,朔星開口告訴了白霜他想要的答案。
“我的山洞里,靠近我床的位置,有一塊可以移動的石頭,她在里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霜掉頭就走,銀宵也邁開腿跟上去。
很快,白霜就找到了朔星說的那塊可以移動的石頭。巨石挪開后就露出了一條僅能通過一人的狹窄通道。沒有猶豫,白霜快步往里走去。
即使是夜行動物,越來越幽深的黑暗還是影響了視線讓白霜步伐都不自覺放慢,開口對著跟在他身后的銀宵說道“點個火?!?
銀宵在黑暗里緩緩翻了個白眼,想出聲懟一下白霜但是也急著去找到池鴦,在他打了個響指后憑空冒出一團火照亮著周圍。
第37章 是他錯了嗎
屬于狩獵者的雪豹嗅覺靈敏,越來越清晰的香味讓他迫不及待的加快了腳步,那是池鴦身上的香味。
轉過一個彎,就到了通道的盡頭,盡頭那兒躺著的,正是白霜牽腸掛肚的人。
池鴦被藤蔓綁著,側躺在地上,黑發散落在地上,闔著眼,面色哪怕在溫暖的火光下都顯得蒼白,一動不動的仿佛沒有了生氣。白霜連忙上前,在感受到女孩微弱的呼吸后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通道太窄了抱著人不方便過去,白霜將池鴦背在背上,往外走,銀宵打著火在前面帶路。
背上的人輕的離奇,柔軟的身軀貼在白霜的背上冰冰涼的。池鴦的頭垂在白霜肩頭,很細微的氣息似有若無的掃過他的脖頸。白霜總覺得,好像她下一秒就會消散在這黑暗中。
直到踏出了通道,見到了光,才讓白霜心里好受一點。銀宵一揮手將火給熄滅,伸手把池鴦從白霜的背上抱了下來。
被搶了人的白霜剎間沉了臉,本想搶回來但看到銀宵懷里的女孩又不舍得她再顛簸,再加上銀宵挑眉說了句“我抱著比較好吧?!?
白霜明白銀宵的意思,剛剛鬧了那么大一場,如果他再抱著池鴦出去,等于是將池鴦暴露在所有人面前,將她推在風口浪尖上。而之前銀宵就跟池鴦裝伴侶了,所以他抱出去好像也顯得理所應當。
權衡之下,雪豹忍下了心底的酸意,跟銀宵后面一同走了出去。
銀宵走的很穩,他將池鴦的臉往他胸膛靠了靠,把她的臉遮住了大半。赤狐低頭去看,池鴦的唇沒有一點血色,朔星也沒有給她食物或者水,柔軟的唇瓣顯得干裂。本來就如羊脂玉般的肌膚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蒼白,整個人嬌小的可憐。
許是陽光刺了眼,池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