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似在暗自較勁誰到底更沉得住氣,白霜不去喚醒雪豹族族長,而雪豹族族長已經醒了就是不睜眼。
最終還是躺在床上的雪豹族族長先敗下陣來,他翻起身下了床,坐在了桌子前端著草藥喝了起來,斜著眼睛去打量白霜。
正值壯年的雪豹坐在那里的身形格外挺拔,手放在膝蓋上,目光垂落著。
“你這么早來找我,只是來給我送藥嗎?”雪豹族族長小口喝完碗里的藥后才開口問道,他將手變回爪子,用指甲戳起白霜送來的兔子肉。
聽到雪豹族族長開口,白霜才慢慢的抬起眼睛,與他的父親對視,聲音平穩中帶著尊敬“父親,是您讓朔星綁走了池鴦。”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池鴦是誰?”雪豹族族長好像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他皺著眉擺出了一臉的疑惑。“我為什么要讓朔星綁走她?”
“是我送去雪狐族的雌性,是我喜歡上的雌性。”白霜很平靜,就連表情都沒有一絲波動。將他整個人都襯托的安靜清冷,可是他這句話說的很慢,咬字又重又清晰,隱晦的發泄著心里的情緒。
雪豹族族長戳起一塊兔子肉放進嘴里咀嚼著,生肉的血腥氣片刻就充滿了房間,在他咀嚼的同時,生肉里的血液也將他的嘴染的無比鮮紅。“你應該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知道,您教導我不能對人或事有過多的感情,我沒有做到這一點,是我的錯,違背了您的教導,該罰。”一邊說著,白霜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來一根半指寬手臂長的木條,雙手捧著放在了桌子上。“我會處理好自已的感情問題,但是池鴦是無辜的,希望父親不要遷怒她。”
“我明白自已的身份不能與其他雌性有過多牽連,所以才將她送到了雪狐族由雪狐族照顧,我之后也會與她,不再有交集。”
白霜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里充滿了低啞與疲憊。高大的男人站起身,將木條往雪豹族族長的方向又推了推,之后雙膝一彎背對著跪在了雪豹族族長的面前,跪直了身體說道“請父親責罰。”
雪豹族族長也沒有多言,抓起木條對著白霜的背就是一棍,木條打在身軀上傳出沉悶的聲響,但是白霜卻一聲不吭。
可是只一棍,雪豹族族長就停下了手,他半闔著眸子,臉上掛著看透一切的表情,他也不再裝不認識池鴦了。“你不是知道錯了,你只是想救那個雌性。”
是了,一夜未眠的白霜在黑暗里睜著眼睛想了許久,池鴦身體嬌氣,現在不知道被丟在什么地方。他擔心她的安危。但是現在連怎么找到她都是問題。白霜腦子里突然想起了鹿笙說的那句“如果是雪豹族族長示意的呢”。這讓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如果是父親示意的,那么就代表父親是對他的所作所為不滿意,那若是父親消氣了是不是就能放過池鴦了?
所以白霜起了個大早捕了獵,端著草藥送來了新鮮的肉。幾乎是用討好的行為希望雪豹族族長可以放過池鴦。
雪豹族族長將木條丟在了地上,發出碰撞聲。“這么多年你一直規規矩矩,是受人尊敬的白先生。你是我兒子,我自然知道你的自尊心有多。上次因為我在族人面前訓斥你,你就可以幾年都不回去。而現在,你為了一個雌性,竟然跪在我面前求我責罰你。”
“你越是這樣,我越覺得那個雌性不能留。”
雪豹族族長的聲音像一道雷在白霜的腦子里炸開來,他回過頭看向雪豹族族長,那雙與他有幾分相似的眸子里透露出來的冷意讓白霜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像是有苦膽在嘴里綻開,蔓延到了心里。
從小到大,父親好像都沒有對他笑過,他會溫柔抱著弟弟妹妹在懷里哄著,會將他們舉過頭頂逗他們開心。可是在面對他時,父親永遠都是板著一張臉,要求他成為一個完美的存在。
那雙眸子在看他的時候,好像從來沒有父子間的溫情。
白霜的喉嚨發干,闔了闔眼,略微沙啞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祈求“父親,那是我這么多年,唯一喜歡的人,您把她送去給荀老,讓荀老帶她回去,我保證,絕對不會再見她。”
“你如果真的能不見她,你就不會來找我,既然你放不下,那我來幫你。”雪豹族族長站起身走到了白霜面前,低著頭俯視著他的大兒子,冷冷的說著“我會找人處理了她,你趁早斷了念頭,好好收心繼續做你的白先生。”
第35章 打起來了
白霜感覺好像有一把鈍了的刀在一下一下割把他的心臟割開,巨大的波濤在胸腔里肆意沖撞,他強忍著心頭的悲傷,努力平穩了氣息想再爭取一下。
雪豹臉色有些發白,聲音里的哀求聽的人心生悲憫“父親,求您了,別傷害她。”
可是雪豹族族長也只是漠然置之的看了白霜一眼,他將白霜送來的那份生肉從桌子上掃下去,嫩紅的兔肉滾落在地上沾染上污穢,變得灰蒙蒙的。
白霜腦子里一直繃緊的那根弦嗡的斷裂開了,一直積累的負面情緒像一卷黑布將他籠罩著。白霜覺得眼前一切都天旋地轉,他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