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圣上見你們來了,才同意把最后一點‘雨后玉露春’拿出來,讓大家都能品嘗一番。”
說罷,他又笑道:“所以說,本王不止要謝圣上,更要謝你們,畢竟你們若是不來,恐怕本王也是喝不到的。”
他的話外之意其實是,若是冷窈妲不來,這口茶他怎么樣也是喝不到了。
沈今嘯頓時明了,原來他把少女帶來是有這么一個原因!
上月自已因進貢而得到兩斤雨后玉露春,已經分給周盈虧近一半,沒想到他自已喝得太快,這兩日又惦記上他最后那點存貨。
原本沒答應他今日就喝,奈何自已這師兄居然把冷窈妲帶來,那自然是要把這茶給少女品嘗一下。
周盈虧這樣說,好像他很摳門似的!還是在冷窈妲面前說出來,搞得自已很沒面子。
這對師兄弟在那邊暗流洶涌,有人已經微微察覺出不正常。
路時休聰慧,青年心思極為敏感細膩,隱約察覺這位帝王,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
思考一番沒什么頭緒,剛低頭拿起茶杯,青年身體便直接僵住!
冷窈妲!
這個想法猛然冒出,青年急匆匆看向少女,然后再瞄一眼沈今嘯。
果然,這位帝王的眼神時不時會虛窺向對面,不到一秒就收回,小心又隱蔽。
青年渾身如墜冰窖,心中覺得既荒唐又可笑。
他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現,試圖將姿態弄得更低些,仿若透明人一般。
冷窈妲一連喝了幾杯,又吃一些云片糕,才覺著心滿意足。
閣內氣氛緩和不少,除了路時休不吱聲,其余四人都會或多或少說上幾句話。
突然,門外響起周盈虧守在樓下貼身小廝的聲音。
若陽在門口說道:“圣上,大人,還有幾位貴人,有人來尋路郎中夫人了。”
冷窈妲一聽是來找自已,對沈今嘯周盈虧幾人行過禮后,起身走向出口。
目送著少女前去,路時休想了想也跟著上前。
蘇洛安不知怎么,好似和路家兄弟都不太對付,嘴巴一鼓就要也跟上去。
剛轉過身,屁股還沒離開凳子,周盈虧就拉住少年的胳膊。
男人垂著眼低聲說:“給我好好坐著,找路郎中夫人你跟著去干嘛?”
話中帶了些警告意味,讓少年頓時偃旗息鼓。
蘇洛安心中念叨:我,我就是想去看看是誰找她,別是什么人來找她的麻煩!
但這些話他只敢在心中想想,要是讓師父聽見,肯定又要說他沒腦子了。
少年有些郁悶。
少女出了門,看見是路之游的小廝青平,有些奇怪地問道:“青平?你怎么會在這里,路……我夫君呢?”
青平躬著身子回答:“回大夫人,公子他在房中處理事務,看您許久未歸,便讓小的來尋您。”
說完,少年抬頭看見路時休,有些驚訝行禮道:“二公子安。”
路時休點點頭,嗯了一聲不再多言。
冷窈妲懶得問青平是怎么知道自已在這兒的,看著日頭已經轉向正午,少女頷首:“知道了,我這就和小叔一同回府。”
少女向屋中幾人拜別,然后出了茶肆轉道回華榮巷。
有間茶肆的雅閣中,在少女離開后短時間內,寂靜無聲。
直到周盈虧懶散的聲音響起:“洛安,出來一上午你也該回去了,吃過午飯把昨日背的詩溫習一下,等我回去考你。”
少年蔫巴地說:“哦……知道了,師父。”
待蘇洛安也離開這里,周盈虧和沈今嘯才開始談正事。
瞧見沈今嘯有些出神,周盈虧修長的手指點著桌子:“師弟,心疼了?”
對方立馬皺起眉頭回道:“凈胡說些什么,既然她已成婚我自然不會再過多思慮,心疼不心疼的都是空話。”
周盈虧挑眉:“你又胡說些什么,我說的是茶葉。”
沈今嘯:“……”
“咳,……不心疼。”
說完男人心虛別過視線。
“哦。”周盈虧順勢懶懶向后面一靠:“不心疼早說啊,我還以為得賠給你呢。”
見他還在打趣自已,沈今嘯趕緊轉移了話題。
“鎮南王那頭可有異動?”
周盈虧聞言正經不少,說道:“你這位皇叔,倒是膽子不小……”
語畢,兩人的神情皆是開始嚴肅起來。
冷窈妲回了府中,先去被人伺候著更衣凈手,然后去前院兒吃午飯。
少女喝了一肚子茶不怎么餓,吃了幾口放下筷子就說飽了。坐在那里靜靜等待眾人吃完和路之游一同回到靜園。
踏進院門,路之游狀似無意般問了句:“窈窈,你今早都去了哪里,怎么是與阿休一同回來的?”
少女看了他一眼,青年只是桃花眼一彎,對她笑笑。
這人,明明都知道,還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