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句話,黃玉音快步離開了護國元帥府。
知道兩人已經冰釋前嫌,這是自已來到這里后交到的第一位好友,有些抑制不住喜悅。
此時院中的枝兒已經被趕來的人伢子帶走,少女左臉一個紅腫的巴掌印,哭得頭發(fā)散亂涕淚橫流,人伢子一看便懂了一二。
這丫頭一瞅就是惹怒了主子,估計沒什么腦子又傲氣,偏生得又不丑,說不定心里還有幾分不中用的想法。
枝兒直接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帶出府,口中被塞了破布條,想哭喊出聲都不成。
連拖帶拽地給少女弄上一輛破舊馬車,枝兒淚流滿面想試圖逃跑,其中一人惡狠狠地擰了她一把。
“你個小賤人!我們將你買來可是花了高價位的!要不看你是從這華榮巷出來的,我們才不要呢!居然還想著跑?”
另一個面色陰沉的女人說道:“小聲點,還沒離開華榮巷呢,滿口污言穢語要是臟了其他貴人的耳朵,你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馬車中動靜不小,兩人的交談內容在街上能聽見,罵人的婆子一聽馬上住了嘴。
那個陰沉穩(wěn)重些的女人冷笑一聲:“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將那嬌滴滴的大小姐惹怒成這個樣子,若不是咱們?yōu)榱撕瓦@樣的高門大戶攀上點利益聯系,又何必將這丫頭帶回來?”
話音剛落,馬車搖搖晃晃行駛出華榮巷,而另一側剛巧路過此地的路時休則是探出身子,面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他快步回府,連晚飯也不準備吃了,先安排小廝青書去打聽此事。
大半個時辰后,天剛蒙蒙黑。青書急急忙忙回來,將知曉的一切告知主子。
“公子,打聽到了,在護國府門前被帶走是名叫枝兒的丫鬟,據說是冷小姐的二等侍女,算是個家生子。但平日里其他下人都對此人抱怨頗多,此次她是在冷小姐面前惹了前去探望的黃小姐,口中還特意打著心疼自家小姐的名號。”
說完,青書撇撇嘴眼里閃過些嫌棄:“可真是個沒腦子的,怪不得將那冷小姐氣成這番樣子,聽說冷小姐被氣得好半晌沒緩過來呢!”
路時休默默聽著,攥緊了拳頭。
“去,將這人買下來!”
青書一愣,說道:“公子,青書聽說大公子不久前似乎將這枝兒買下來了。”
少年環(huán)顧一周,然后靠近主子身旁小聲道:“小的聽青平方才提了一嘴,說是大公子將這枝兒……賣到艷風樓里頭了!”
艷風樓,就是盛京城的某座青樓。
在這里,這種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分為三等。
最上等就是“坊”,然后是“樓”,最下等的則是“窯”。
路時休聽完諷刺一笑:“大哥何時這般心慈手軟了?”
青年隨即沉聲道:“等夜間將這人從艷風樓贖出來,直接給塞進最下等的窯子里去。”
第56章 畫紙
青書面上倒是沒什么驚訝的神情,少年心思竟比路之游身邊的青平還深些,應聲下去辦事了。
路時休在青書離開后,眼中開始泛上心疼憐惜之意。
窈窈這么好,他寧愿自已受著煎熬也不愿讓少女感到一絲為難,居然就被一個沒腦子的賤人給氣到了。
想到這,青年難受地長嘆一聲,恨不能直接飛到少女身旁,給她及時安慰一番。
轉念又想起大哥他也對那賤婢動了手,應當是也對窈窈起了保護欲,相比以前更看重她了。
既然如此,少女嫁過來后,或許也能快樂順遂些。
路時休展露笑意,真心實意為少女高興。
只要她能好,似乎一切都顯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入夜,靜園。
青平走進書房,看著座上的男人行禮。
“公子,都辦妥了。”
路之游放下書,抬眼看著少年:“送這賤婢去時可有留下那句話?”
“留下了,說這丫頭性子不好,應當將她多多打磨一陣,直到沒了脾氣才好接客。”
青年笑了笑:“好,退下歇著吧。”
聞言青平拱手退下,路之游眼中色彩沉沉,去書架拿出另一本書,不再想這些腌臢之事。
戌時三刻,已經是眾人熟睡的時辰,丞相府的某個側門打開,從外頭黑夜中走進一位少年。
青書抄著近道回到朔園,屋內一燈如豆,路時休散下頭發(fā)眉眼柔和。
聽到響聲,青年抬頭,只見自已的小廝走了進來。
“可辦妥了?”
青書回道:“回公子,辦好了,青書辦事您盡管放心就好。”
少年沒多說,怕這些臟事污了主子耳朵,路時休卻主動開口問了起來:“被賣到窯子里后如何,將過程與我詳細說說。”
青書走上前幾步,回道:“一開始大公子將這枝兒賣到艷風樓中,她止不住地哭。那老鴇龜公們剛想好好教訓她,就被咱們的人贖下來。”
“枝兒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