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趙玉瑾雖然提了幾嘴婚后之事,但卻沒強迫冷窈妲學那些勞什子。
便是賴床了,睡晚了,女人也只是點著她額頭斥責一句,然后揭過此事。
可能是因為當初冷窈妲兩歲就被啟蒙,三歲識得千字經,四歲熟讀百家姓,五歲就開始學習貴女所用技能。
那時候,原身可真是沒少遭罪的。
夏日身上常常捂出了痱子,冬日一雙小手也會被凍得通紅,但哭過后從不懈怠,努力學習。
那時候趙玉瑾私下里心疼得直掉淚,冷煜都說過:“若我窈窈是男兒,必當為凌朝頭一位!”
后面也許是想補償,全家從上到下沒有不寵愛她的,所以時間久了才有原身那嬌縱的性子。
但若是認真起來,她還是最出眾的那個。
冷窈妲點點頭,洗漱完去了別處用飯。
吃完都已經過了巳時了,少女去前院找趙玉瑾閑聊撒嬌,半晌才回到梨水居。
她沒忘記還要給路之游回禮,少女把迎珠抱玉支出去,然后在房里轉了一圈。
原身的東西沒什么可拿去送禮的,總不能把那些金簪玉釵手鐲啥的給他吧。
要是路之游真戴上了,那不成大變態了?
想著干脆出府買些東西算了,很快又轉身打破這個想法。
畫作是路之游親手完成,不管他出于何種目的,看樣子都免不了一頓功夫和時間。
若是自已隨便買些東西還回去,路之游那個性子雖然不會在意,但看著終究不是那么回事。
何況自已失誤過一次,已經給這位變態腹黑的“男主”得罪了,往后要更加注意些。
想到這里冷窈妲頓了頓,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走到桌前打開一個抽屜。
從里面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子,少女打開它看了看。
隨即她從里面拿出個玉佩,下面連著一個可愛精美的同心結絡子。
冷窈妲:“……”
同心結……送去會很奇怪吧?
想想感覺太曖昧,少女手指翻飛將絡子打開,然后憑記憶又做了個平安結。
嗯,這樣就好多了。
雖然有點土。
不過她手法好,結扣還挺好看,玉的成色也很好。
她雖也算個小才女,不過是對插花品香制茶一類更懂,水墨丹青詩詞字畫必然是比不過路之游了。
那就取巧些,也免得送個相同的東西招人嘲笑。
約莫著路之游快回來了,少女就只身前往丞相府,帶著這枚玉。
丞相府中,路時休正在溫書。
大哥已經上朝一年多時間,他本應該在今年春三月經過考察入仕,但不巧感染了風寒,怕久咳不治反而嚴重,張思蓮說什么也沒讓他今年去參考。
不過路時休那時的確蠻嚴重,加上他幼時肺部便不太好,張思蓮擔心他也無可厚非。
差個一年兩年都沒什么的,還有官家子弟拖到而立之年才去,只要有真才實學也沒什么可擔心的。
雖說如此,路時休還是比之前更加刻苦,畢竟路之游算是京中子弟們才學里的頭一位。
以前還不覺得什么,如今再看,路時休心中難免有些微妙的嫉妒之感。
這份感覺他不敢細想來源于哪里,倒是希望只來自才學上的碾壓。
冷窈妲進府后沒有去前院拜訪,通常這個時間丞相不會回來,張思蓮也會忙著操持府中之事,等人家忙完自然會派人來傳冷窈妲過去。
直奔靜園,看見守在院中的小廝,冷窈妲知道路之游定是還沒回來。
少女心情莫名有些好,或許是不用和他周旋,于是準備將東西放下就走。
剛把盒子遞到路之游貼身小廝手里,不遠處的朔園走出一人,恰好瞧見少女。
路時休整個人都愣了一瞬,然后心里抑制不住彌漫起喜悅。
“窈窈妹妹。”青年溫潤的聲音響起。
冷窈妲正在吩咐著,然后就聽見一道極為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她回頭:“時休哥哥。”
路時休看見她把一樣東西放在小廝手中,眉頭想蹙起又覺不妥,馬上松開了。
青年走上前溫和問道:“你怎么突然來了?”
說完不等少女回答,眼神已經落在小廝手中的木盒上。
“這是?”他繼續問。
冷窈妲沒有多想直說了出來:“昨日之游哥哥送我一幅他親手所做的畫像,于是我便想著給他回送些什么,這才過來了。”
路時休眼神有些飄忽,他心中有點不是滋味。
大哥的畫可以送出,可他之前一筆一筆描摹出的畫作,卻是只能孤零零落在陰暗的角落里。
就像他這棄之如敝履的心意一樣,永遠都見不得天日。
發覺他走神,冷窈妲有種預感,自已不管和這兩兄弟里的誰,都不能過多接觸。
畢竟路時休在她心里還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