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害怕,一邊肆無忌憚對江諾進行更大規模的謾罵。
或許此時,每個不理智的人心里想的都是,反正罵過江諾的這么多, 就算他一個個殺,也肯定禍害不到他們的頭上來。
更有甚者,開始懷疑最高署既然發布了警戒令,是不是也應該出面懲罰江諾。
最高署的賬號負責人:……
神經啊!現在這么危險,還把唯一能打的弄走,那還搞個屁,全都會死翹翹的!
——
江諾丟開手機,眼睛里的猩紅依舊。
此時倒計時已經過去三十分鐘,所有協會成員都出去尋找不斷分裂的異怪。
司硯擔心他會失控,用了很多辦法穩定情緒,最有效果的是接吻。
“好點了嗎。”
聽見司硯的聲音,江諾緩慢點頭,嗓音喑啞,“嗯。”
他突然抬手,觸碰司硯的臉頰,瞳孔微弱震顫幾下。
“你沒有想要問我的嗎。”
“沒有。”
司硯再次輕吻他的唇瓣,嗓音低啞,“我不問,只要諾諾相信,這個世界是真實的,我也是。”
他不問,江諾卻是第一次想要說些什么,以梳理腦中混亂。
“地獄級六星,是我最后一次進入的副本,死了很多遍……”
他一字一句說著,似乎是在回憶又像是確認。
需要一些足以讓自己相信,已經脫離副本回來的記憶。
可是越回想,怎么會越模糊。
江諾已經不太記得,最后是用什么辦法逃離副本,也不太記得那個副本最后有沒有被毀滅。
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越發難以分清。
這真的是現實嗎。
司硯一句句聽著,聽江諾每一次死亡后發現又是幻想,聽江諾回憶他的每一次死法。
他只覺心如刀絞。
“好了,諾諾……諾諾。”
司硯緊緊抱著江諾,喉結滾動哽咽,“不要說了。”
江諾微怔,突然抬頭看他。
“你在哭嗎。”
猩紅的眸子終于浮現除了迷茫之外的情緒,他有些無措,“我不說了,你哭什么啊。”
或許是心疼吧,司硯經常說會心疼他。
莫名的,江諾開始有了實感,不斷的死亡記憶被和司硯鮮活的相處取代。
他站起身,透過窗戶看了眼還在不斷滾動的倒計時。
35:29:15……
“今天正好查到好運會,異怪就迫不及待出現。”
江諾的語氣逐漸恢復冷靜,司硯卻能察覺他并沒完全恢復,整個人像是緊繃的利刃,亟待出鞘。
“林有棲是故意想惹怒我,煽動網友的負面情緒,無疑也和氣運相關。”
司硯站在他身后,聽懂江諾話里的意思,“不想讓我們進入好運會。”
江諾點頭,“先殺怪。”
另一邊,被江諾回應氣到的林有棲,倒顯得比江諾還要緊張。
“大人,江諾的回應看起來完全不像是生氣慌亂的樣子,我們真的能夠成功嗎?”
空曠的地下室內,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邪靈鏡。
信徒們跪坐在被鏡子包裹的空地處,額頭貼地畢恭畢敬,盡顯詭譎。
那位大人坐在帷幕后面,只有若隱若現的身影。
“那可是江諾,怎么會被輕易糊弄。”
他的聲音亦男亦女,像是被割破過嗓子,聽起來非常刺耳。
帷幕后,寬大袖口內枯瘦的手指捻著一顆干癟的圓柱子。
“這個副本,我一定會贏。”他喃喃自語,注視帷幕的黑色眼珠占滿了整個眼眶。
地下室的角落,被捆著強行要求禱告的兩個警察和周靈互相對視,見禱告儀式漸入佳境,準備掩護在暗處的無丑離開報信。
周靈一直在通過令牌和無丑暗中聯系,只有她是坐著花轎進來的,更熟悉這里的路線。
好在進來的時候,那個所謂的大人以為她只是個普通人。
魔力割破繩索,低垂著的白瞳閃爍,紅唇念念有詞。
距離最近的信徒突然眼神呆滯,緩慢往前爬著挪動,正好擋住周靈的身體。
周靈立刻拿出星盤,將協會令牌放置在上面,咬破中指以血引就。
倏然,幾米高的惡魔虛影從星盤里浮現,極具壓迫感。
“不好!”林有棲驚呼,“她是道玄協會的人!”
大人冷哼, “制服她!正好用來獻祭!”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周靈吸引。
無丑趁亂逃出,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火葬場。
35:19:10……
異怪蔓延的速度很快,全城遍布。
而被協會成員苦苦尋找的最初形態無影無蹤,好在經過不斷試探,被分裂的異怪無法進行二次分裂,至少數量并不是不可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