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下寫到某個字,他不覺勾起了唇,眉間多出了幾分眷戀。
躲在屋檐橫梁上的謝一,低頭看著少爺如此靜怡,心中都跟著舒坦起來。
可美好的時光還是會被打擾。
“扣扣”
鐘十突然出現(xiàn)在書房門口,恭敬對謝澤道:
“少爺,屬下鐘十,老爺有請。”
“…”
落在白紙的筆瞬間頓住片刻,多余的墨水滴在白紙上,男子悶著頭,一言不發(fā)。
“!”
屋檐上的謝一,立馬跳了下來。
皺起不滿的眉頭,為少爺打抱不平道:
“少爺驅(qū)車剛回來不久,還沒有好好休息一個晚上。老爺怎么又要開始折磨少爺呢?”
鐘十管家聽著謝一對老爺大不敬,嚴肅呵斥。
“謝一,莫要多言。”
“鐘十管家不也看不慣老爺?shù)淖龇▎幔俊?
對于謝一的言語,鐘十管家只覺得他年輕氣盛,思想過于簡單化。
年輕人說出這種話也是正常不過。
但這里并不是在外面,而是到處暗藏著暗影的謝家。
謝一說出這種話就是對老爺極其的大不敬。
于是,語氣加重了許多。
“謝一,主子作何事,豈能輪到你一個奴才放肆?”
“…”
謝一被鐘十震懾得一時愣住,那句話無疑是提醒了謝一,要他認清自已的身份。
謝澤聽著他們吵雜聲,眸色深沉,默默放下手中的筆。
張開抿著的薄唇,回復(fù)鐘十:
“知道了,鐘十叔,走吧。”
“少爺!”
謝一攔在謝澤跟前,帶著擔(dān)憂挽留:
“少爺,要不謝一去求求老爺,讓他寬容些幾天,別讓您再試毒藥了?”
謝澤眼眸微閃,知道謝一的忠誠。
但可惜,并沒什么用處。
到頭來,很可能會被父親的一句話給殺害。
他并不想,再看到身邊的人為他而死。
便帶上嚴厲的語氣,指責(zé)謝一。
“謝一,本少爺自已的事情,并不需要你一個暗衛(wèi)來干涉。這里沒有理什么事,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少爺…”
謝一望著少爺越過他身邊,微微低頭恭敬作揖不語。
少爺如今欣長優(yōu)雅,高貴不凡的背影,也不知從老爺那邊回來后,還能不能看到。
謝一與謝澤年紀相仿,甚至比謝澤小一歲。
還記得他四歲的時候。
被父母發(fā)賣的謝一,剛被前暗衛(wèi)從人牙子手中買下。
灰塵撲撲的與一群同為培養(yǎng)成暗衛(wèi)的孩子,一同進入謝府。
走在前往暗衛(wèi)院落的路上,卻看到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女孩子,跪地在院子中央,像是接受的什么懲罰。
單薄的身上都帶著血的鞭痕,除了那張雪白的臉,身體沒有一處是健康的。
快要入冬的冷風(fēng)吹過,都能讓他們凍得瑟瑟發(fā)抖。
一個這么小的孩子,還身上全都是傷,謝府的人居然如此的無情,懲罰他跪在院中。
四歲的謝一,眼里都帶著害怕與心疼。
帶著他們進來的前暗衛(wèi),看著他們注意到那孩子,便開玩笑的嚇唬他們:
“你們看到?jīng)]?那邊的孩子,就是不聽話的下場。你們進到謝府,命就是我們老爺?shù)模遣恍⌒臎_撞到主子,就是死。所以你們得好好記住咱們謝府的規(guī)矩,知道了嗎?”
一群孩子被嚇的直哆嗦,認真回答。
“知道了。”
謝一跟著部隊離去時,還偷偷望了一眼院中那個孩子。
正好對上了女孩的眼眸,那琉璃琥珀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他,閃爍了一下。
慘白的唇瓣微微上揚,似乎在歡迎他的到來。
“…”
幼小單純的謝一,便也露出了潔白的牙齒。
當謝家暗衛(wèi)的日子,學(xué)業(yè)雖然艱辛,但是也是有呼吸的時間。
一到他休息的時間,便使著剛學(xué)不久的輕功,四處瞎逛。
有一天,他便再次在一個院子遇到了那個女孩。
這次的女孩衣著整潔干凈的淡色衣裳,像個福娃娃一樣可愛至極。
但臉色卻是依舊的慘白無色,正蹲在地上不知在看什么。
謝一帶著交友的心情,看著四下沒人,便偷偷闖進院中與她打招呼。
“您好,在看什么呢?”
“…”
被驚擾到的女孩,便微微抬眸望向他。
看著笑得大大咧咧的謝一,原本空洞的眼神立馬來了亮光。
絲毫沒有保留自已的秘密,直接與他說:
“螞蟻。”
“?”
女孩伸手指向地上的一條小隊伍,小謝一才發(fā)現(xiàn)地上有一群螞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