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淮連闖幾個紅燈趕到秦家時,湖邊肉眼可見的亂成一片。
又是這片熟悉的湖。
傅硯淮心頭咯噔幾下,呼吸都有些急促,他撥開人群往前走。
聽見女人又哭又怒的呵斥:“你好歹毒的心啊!簡直是無法無天……居然還敢跑到我們秦家來,對秦堯下手!”
周遭都是秦家的人,密不透風的把他圍在中間,這些人面色憤怒至極,像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蘇臨清渾身上下在滴水,面色蒼白,眼前卻冷冰冰的,目光尖銳,絲毫沒有慌張害怕的情緒。
他抬手擦干凈臉上的水,一言不發,也不為自己辯解。
“……咳咳咳!”秦堯像是落湯雞,嗆得肺都要咳出來了,被他媽摟在懷里,又氣憤又后怕。
真是個瘋子!
蘇臨清今天就是專門來報復他的!
但秦堯又想到什么,臉色憋屈得厲害,似乎想罵卻又不知道該怎么罵回去。
秦夫人摟著渾身濕透的兒子,越看蘇臨清越覺得惡毒,心里的怒氣更是強烈。
“蘇臨清是吧……今天這件事情我們秦家是絕對不會善了的!”
“你們席家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簡直是沒有天理了,你跑到我的眼皮子底下對我兒子做這樣的事情!我已經讓人報警了,你這是蓄意謀殺,就好好想想進去之后該怎么解釋吧!”
蓄意謀殺……
蘇臨清勾了勾唇,他就是故意的,怎么了?
真是諷刺,秦堯把他推進湖里,可以當做無事發生,風平浪靜。
他不過就是報復回去,他做錯了嗎?
他沒有錯。
秦夫人情緒激動,幾乎一刻不停的指著他謾罵,難聽的話說了太多,可蘇臨清面色不改。
只是身體有些顫抖。
他身上也濕透了,哪怕是白天,可風吹過來,涼嗖嗖的冷意依舊有些刺骨。
他身體才剛恢復,確實比以前弱了很多……
秦夫人見蘇臨清一直不給反應,心里那口氣實在是無法疏解。
她生氣的盯著人,質問道:“蘇臨清,你就沒有什么要解釋的?”
單薄消瘦的青年被眾人圍在中間,他明明做了錯事,可神情絲毫不慌,眉眼昳麗,像是朵漂亮而纏繞著荊棘的花朵。
“沒有。”
蘇臨清直白的回望著秦夫人的眼睛,模樣有些乖戾,渾身帶刺。
“沒什么好解釋的,我和他扯平了。”
大家自然都知道這個“扯平”是什么意思。
秦夫人被蘇臨清的態度氣得眼前發黑,忍不住怒道:“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你們席家的人呢?這件事我是不會……”
不會善罷甘休。
蘇臨清心里默默想著,余光里人群忽然分開條小道,然后一件帶著熟悉氣息的外套就將他罩在里面。
傅硯淮面色極冷,將西裝外套脫下后,大步走到蘇臨清身旁,將人裹了進去。
然后,熟練的手臂穿過青年的腿彎,將人橫抱起來。
秦夫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秦堯更是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這這是傅硯淮?
傅硯淮把蘇臨清給公主抱了?!
是他腦子進水了,還是這個世界顛了?這兩人怎么攪合到一塊兒的?
傅硯淮在豪門圈里向來是各方面被夸贊的存在,秦夫人愣了愣,面對傅硯淮,她語氣卻好了很多。
“……硯淮,你這是要干什么?”
這動作,意味雖然明顯。
可在場的眾人卻還是覺得看不明白,主要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敢往那方面想……
“秦夫人,人我帶走了。”
傅硯淮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說話時嗓音也透著冷意,秦夫人這下反應過來,連忙制止。
“他不能走!事情還沒解決,他做了這樣的事情,難不成就這么算了?”
察覺到外套里的人有細微的動作,傅硯淮抬手將人按在懷里,有些強勢。
他轉身看著秦夫人,模樣依舊是冷靜自持的,也足夠禮貌克制。
可說出的話卻與這副模樣背道而馳。
傅硯淮將蘇臨清護在懷里,嗓音冷漠:“秦夫人還想怎么解決,事情不是很簡單嗎?”
“一年前,秦堯把蘇臨清推進這片湖里,導致蘇臨清溺水,昏迷不醒。”
這是眾人都知道的事情。
“今天,他不過就是做了同樣的事情而已。一年前秦堯做的事情,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追究。秦夫人,你還想怎么解決?”
傅硯淮往前走了半步,目光下移,落到秦堯身上。
“你還好嗎?”
這句話莫約是關心……吧?
反正秦堯聽不出來關心的意思,他心里有些發怵,卻還是點點頭。
“沒,沒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