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淮見他和刺猬似的,整個人抗拒得厲害。
但又什么辦法都沒有,只能把粥放下了。
這晚,傅硯淮留宿在蘇臨清的房間。
晚上十點整,房間內(nèi)的攝像頭準時關閉。
傅硯淮洗漱完,掀開被子躺在了蘇臨清身邊。
整個人似乎都被那股酸澀的青檸味道包裹著,傅硯淮側(cè)著身,凝神看了蘇臨清很久。
他的主要任務是照顧人。
所以他睡眠很淺,基本上蘇臨清有什么動靜,他就立馬清醒過來。
半夜,忽然有什么東西在使勁兒往懷里鉆,傅硯淮睜眼,意識清醒過來。
是蘇臨清。
發(fā)燒就是這樣反反復復。
一時熱,一時冷。
這會兒蘇臨清就特別冷,剛好身邊有熱源,他就本能的往男人懷里鉆。
腦海里又開始混沌了,整個人很難受,在數(shù)不清負面情緒里浮浮沉沉。
傅硯淮任由青年窩在自己懷里,可很快他察覺到不對勁。
——胸口的衣服濕了。
“……哭什么,太難受了是不是?”
后背有人在輕撫,這種感覺太過陌生了,陌生到讓蘇臨清清醒過來。
他淚眼模糊的看清眼前的人,不應該是這樣的……于是他翻了個身,抗拒的將背影對著男人。
已經(jīng)很多很多年,都沒有像這樣人安撫他了,或許上一次,還是五歲前講著故事哄他睡覺時……
簡直是太陌生了。
人總是容易貪戀溫暖,特別是在脆弱的時候。
可蘇臨清腦海里繃著一根弦,他不能被假象給迷惑了,這里不是真的。
一切都不是真的。
身后窸窸窣窣的聲響,傅硯淮下了床,倒了溫水將藥拿過來。
“把藥吃了,待會兒就不難受了。”
這是什么語氣,把他當三歲小孩哄嗎?
蘇臨清不肯轉(zhuǎn)過身,傅硯淮只能伸長手臂把人撈過來。
“乖。”
兩粒膠囊被塞進嘴里,隨之而來的就是溫熱的清水。
整個人過程蘇臨清都是迷迷糊糊的,有意識,但不多。
喝完藥他躺在床上,又開始發(fā)燒了,渾身都是滾燙的,一會熱一會冷。
他焦躁的翻來覆去,身旁的人好像被他吵得厭煩了,呼出一口濁氣來。
那只手臂就從他腰側(cè)環(huán)了過去,把他整個人撈進懷里——
傅硯淮眼底泛著微微的青黑,他將額頭低在青年肩膀上,呼吸平穩(wěn)。
“不鬧了,我抱著你,乖乖睡覺吧。”
蘇臨清覺得自己像是被蠱惑到了,他居然真的聽了男人的話,沒再折騰。
這一晚談不上睡得好。
但也足夠讓他記憶深刻。
無論是冷的時候,還是熱的時候,那只手臂都沒有松開過。
鼻腔里充斥著微涼的薄荷味,整個人被禁錮在懷里的感覺很陌生。
但蘇臨清不得不承認……
這是他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有再體會過的溫暖和安全感。
這種久違的感覺。
居然是傅硯淮給的。
第56章 心安
蘇臨清再睜眼,只覺得恍恍惚惚,眼前的天花板晃了晃,不對……大概是他腦袋里在天旋地轉(zhuǎn)。
“宿主,你終于醒了。”
66從被窩里鉆出來,身上的毛亂糟糟的。
“……嘶,我這是睡了多久?”整個人都睡恍惚了,腦袋特別沉。
揉著太陽穴從被窩里爬起來,房門忽然被人推開,男人提著一個袋子走進來。
四目相對。
蘇臨清猛的就回憶起來了,昨天……一直是傅硯淮在照顧他。
居然不是做夢?這居然不是在做夢?!
他愣愣的坐在原地,大腦有些宕機。
傅硯淮將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朝床上呆滯的人逼近,伸手探了探那額前溫度,低聲開口。
“嗯,已經(jīng)不發(fā)燒了,感覺怎么樣?抬頭看我,還認識嗎?”
下顎被男人輕抬,蘇臨清對上那雙狹長幽深的眼眸,深吸了一口氣。
半晌,他有些咬牙切齒的回道:“……你是以為我被燒傻了嗎?”
傅硯淮退開距離,嘴角微微上揚,“沒傻就好,我只是看你剛才狀態(tài)不太好。”
呆呆的,像是短路了。
蘇臨清腦子確實快短路了,他越琢磨也覺得不對勁,越琢磨腦袋越暈。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只有男人拆包裝袋的細碎聲響。
桌上擺著各種食物,熱氣騰騰,傅硯淮轉(zhuǎn)頭看人,“自己能吃嗎?”
蘇臨清忽然就秒懂了男人的意思,他連忙點頭:“可以,我自己來!”
于是,傅硯淮就把碗端了過來。
蘇臨清把頭撇開,拒絕道:“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