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朋友還在低頭看手機,花落知秋連忙打開微信,發(fā)現(xiàn)他們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今天早上。
顯然男朋友并不是沒有時間回她的消息……
花落知秋心臟猛地抽疼了一下。
陸文華正在關注器官移植庫里最新的腎源消息,并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著他。
拐過兩個走廊,重癥監(jiān)護室到了,陸文華收起手機,輸入病房密碼,推門進去。
房門緩緩合上,花落知秋趕忙跟上,透過門上的小玻璃窗,她看清了屋內的場景。
一個年輕女人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的病床上,各種維持生命體征的儀器圍繞在她身邊。
監(jiān)視器上的數(shù)字和曲線不斷跳動,陪護椅上還坐著一個中年男人,陸文華進去之后,中年男人就站了起來,抹掉臉上的眼淚輕輕喊了一聲:“文華……”
直覺告訴花落知秋,這二人跟男朋友有不同尋常的關系,花落知秋想聽他們在說什么,可她讀不懂唇語。
她突然靈光一閃,打開被她遺忘的直播間,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道:“主播,你幫幫我……”
直播間的觀眾心驚肉跳。
【妹子你膽子也是真的大,萬一被發(fā)現(xiàn),你恐怕都不能活著走出這家醫(yī)院!】
【被嘎了腎不趕緊跑還要去找男朋友對峙,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不懂就問,這是什么品種的戀愛腦?】
花落知秋完全看不見彈幕,肩膀細細顫抖著:“主播,我求求你……”
兩滴淚水不由自主地從眼角滑落,沿著她的臉頰靜靜流淌,顯得她格外脆弱。
裴漾輕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時間,警察馬上就到,應該沒什么大問題,要是他不幫忙,這姑娘說不定會自己去敲門問。
“你把鏡頭轉過去。”
花落知秋忙不迭把手機貼到玻璃窗上。
陸文華檢查了一下儀器上的各項指標,又替床上的女人掖了掖被角,滿目柔情。
“護士剛才來過了。”中年男人摸著女兒因不斷打針輸液而變得浮腫不堪的手,眼里滿是心疼,“不是說換了腎就能好起來嗎,雨桐怎么還沒脫離危險?”
陸文華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叔叔,這次我給雨桐換了匹配度最高的腎,手術也很成功,到目前為止還沒出現(xiàn)排異反應,雨桐就快醒了。”
中年男人眼圈微紅:“文華,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
三年前女兒碩士畢業(yè),剛剛參加工作,卻突然查出急性尿毒癥,醫(yī)生建議他們換腎,可他們壓根找不到合適的腎源,頻繁的化驗透析加上各種高昂的治療費,幾乎要掏空他們的家底。
女兒還因此得了厭食癥和抑郁癥,不吃不喝,精神萎靡,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他都怕女兒撐不到腎移植的那一天。
醫(yī)生給他們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女兒也不想治了,就在那時候,一個自稱是女兒前男友的人找上了門。
陸文華幫他們轉了醫(yī)院,住進了一天要花上萬塊錢的重癥監(jiān)護室,還幫他們忙前忙后找腎源。
這三年時間,他已經(jīng)幫女兒換了三個腎。
陸文華說:“叔叔,雖然我和雨桐分開了,但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雨桐是個堅強的女孩兒,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裴漾將上述對話,一一轉述至花落知秋的耳朵里。
花落知秋靜靜舉著手機,眼神空洞迷茫,好像失去了焦點。
直播間觀眾聽得云里霧里的。
【小姐姐這是被綠了還是沒被綠啊?】
【我以為那是他女朋友,結果是前女友?】
【白月光更合適一點吧……】
【白月光又是什么啊?】
【白月光就是你心里愛而不得又難以忘掉的人,一般都是用來形容初戀的。每個男人心里都有一個白月光,別問我是怎么知道的。】
【好消息:沒被綠。
壞消息:男朋友有白月光。】
【所以這個男的是嘎了女朋友的腰子去救白月光?】
房間里的人又開始講話,裴漾盡職盡責地充當起翻譯。
中年男人問:“對了,聽說捐腎的是個姑娘,那個姑娘怎么樣了?”
女兒移植的第二顆腎臟出現(xiàn)了很嚴重的排異反應,只堅持了一年左腎功能又全部壞死,他當時都以為女兒要命盡于此了,陸文華又告訴他們找到了一個匹配度高達90的腎臟,對方還愿意捐腎。
陸文華愣了愣,推了下眼鏡說:“挺好的。”
中年男人摸著女兒的手,想了想:“那姑娘還在醫(yī)院嗎?在的話我現(xiàn)在就去看看她,人家給我們捐了一顆腎,不去探望一下人家說不過去。”
陸文華立馬按住蠢蠢欲動的中年男人,稍顯緊張地說:“她恢復得很好,昨天就出院了。”
中年男人點點頭:“這樣啊,那等雨桐好起來,我們得去好好感謝人家。”
陸文華笑起來,目光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