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裴云山就在旁邊,一把搶過管家手里的電話,吼道:“你要是不去,我立馬就去死!”
裴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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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的地方定在“膳源居”,一家私房餐廳,位于外灘中心大廈的最頂層,到了夜晚能把整個外灘的江景盡收眼底。
裴漾到了提前半個小時,先去了趟洗手間。
洗手間沒什么人,誰知剛走進去,手機就響了起來,裴漾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
他接起來,聽著對面說了好大一堆話才想起來對方是誰,送他星空表的前前前男友。
“是,分手了。”
“不是吧……”裴漾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唇角勾起的弧度凝滯,像是從對方嘴里聽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笑話,“跟你復合?你看我像是吃回頭草的人嗎?”
要不是對方自報家門,裴漾連他姓甚名誰都快忘記了。
“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跟別人撩騷出軌的人是你吧,好像還是個大一的學弟,聊得不是挺開心嗎,你們不止一次出去開過房吧,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怎么,現在被綠了就想起我來了?不過你們倆,一個渣,一個賤,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對面又說了什么,無非是些表真心表態度的話,裴漾越聽越煩:“說夠了嗎?說夠了就滾。”
“愛我忘不掉我?”裴漾不屑地嗤了一聲,“沒有鏡子總有尿吧,說喜歡我愛我的人多了去了,你排第幾啊?”
說完裴漾就掛斷了電話去上廁所,一雙深棕色的皮鞋映入眼簾。
無他,這鞋的牌子他比較眼熟,所以多看了兩眼。
隔壁傳來拉拉鏈的聲音,他視線不受控制地游移著往上,緊接著他的唇角若有似無的勾了一下,尺寸不小。
再往上,裴漾看見了一張熟悉的側臉。
男人的側臉仿佛是用畫筆精心描摹,鼻梁高挺,眼窩略深,是有些偏西方的長相,燈光下少了些棱角,增添了幾分溫潤柔和的感覺。
優雅,禁欲。
傅臨淵轉過頭,對上一雙狡黠刁鉆又挑剔的眼睛。
偷看被抓包裴漾也能做到神態自若,他若無其事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傅老板,好巧啊。”
傅臨淵臉上掛著謙和禮貌的笑:“好巧。”
裴漾:“傅老板什么時候來的?”
“大概三分鐘前。”
“三分鐘前啊……”那豈不是聽到了他的國粹輸出。
傅臨淵說:“看你在打電話,就沒打擾你。”
還真聽到了,裴漾咧了下嘴巴。
傅臨淵看見他咧嘴的小動作,不由得笑了笑:“又是前男友?”
“是啊。”他的前男友個個都是打不死的小強。
傅臨淵說:“好像跟上次的,不是同一個。”
裴漾笑道:“傅老板耳力不錯啊。”
“一般。”
裴漾轉身去洗手臺,從鏡子里看他:“傅老板之前來過這家店嗎?”
傅臨淵走到他旁邊,任由溫熱的流水穿過手指:“沒有,有什么菜品推薦嗎?”
裴漾想了想,推薦了兩個招牌菜:“傅老板要是喜歡酸甜口的話可以嘗嘗。”
傅臨淵點頭:“好。”
裴漾洗完手:“那我先走了,傅老板再見。”
傅臨淵:“再會。”
膳源居的老板是個外國人,來華四十年,偏愛國風山水,店里的裝潢也是古樸典雅,穿過古色古香的走廊,侍應生將裴漾領到“蘭亭雅集”,卻被告知剛才在包廂里的相親對象跑了。
門口的兩個保鏢面面相覷。
裴云山給裴漾介紹的那個姑娘是蘇家千金,前幾天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據說談了個女朋友,但爸媽不同意,關了她大半個月,之后又被逼著來相親,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可不得跑了。
裴漾正要打電話給司機,卻忽然瞥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了隔壁包廂。
裴漾思考不到三秒,收起手機,跟上去。
隔壁包廂的門半掩著,裴漾推門進去,繞過半扇清淡秀雅的屏風走近里間。
包廂里只有傅臨淵一個人。
傅臨淵抬起眼。
裴漾迎著那份探究的目光,徑直走向傅臨淵,隨后在他面前欣然落座,撐著下巴問道:“傅老板也是來相親的嗎?”
“相親?”傅臨淵略一詫異,不過很快調整過表情,點了點頭,“是,年齡到了。”
桌上的手機亮起來,何助理發信息來說來談收購案的人快到了,傅臨淵按熄屏幕。
包廂里暖氣開得很足,裴漾進屋就把外套脫了。
他是天生的冷白皮,燈光一打皮膚白到幾乎透明,偏偏唇又是艷麗的紅,像個一言不合就生挖人心的美艷妖精。
傅臨淵不著痕跡地打量完他,問:“紅酒還是香檳?”
裴漾:“謝謝,不用了,我酒精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