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裴漾翹起一側唇角,慢條斯理地說:“阿姨,我爸沒跟你說過,我只搞男人,不搞女人嗎?”
程玉娟臉上的緋紅霎然退卻,貼著裴漾小腿的腳都忘了收回來:“什么?”
裴漾稍稍抬起下頜:“我是同性戀,不喜歡女人,更沒有搞孕婦的愛好,你勾引我,還不如想想該怎么跟我爸解釋,你是如何改名換姓當上國際學校的老師的。”
裴云山臉一黑:“裴漾!你說什么呢!”
裴云山知道裴漾是同性戀,但他聽不得這個詞。
裴漾站起身,語氣少有的無奈:“爸,有空多照照鏡子吧,您頭頂綠得都能開牧場了。”
聽到這話,程玉娟心里一驚,臉色都白了兩個度:“小漾,你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懂你什么意思……”
“聽不懂沒關系啊,眼睛沒瞎就行。”
裴漾打開手機,將照片全部轉發到裴云山的手機上。
叮的一聲,照片轉發成功,裴云山的手機亮了起來。
程玉娟緊緊摳著座椅扶手,精心呵護的指甲幾乎快要陷真皮座椅里。
裴云山戴上老花鏡,看看程玉娟,又看看照片里的女人。
那幾張照片的內容都是一個女人跟不同男人的合照,臉貼著臉,看起來很親密,其中有一張,甚至還大著肚子。
而這些照片里的女主角赫然就是裴漾即將過門的小媽程玉娟。
看著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程玉娟腦子里嗡的一聲炸開了,她趕緊開口辯解道:“云山,這上面的不是我。”
裴漾抱著手臂,疑惑:“長的一模一樣,怎么不是你?”
“照片是p的,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程玉娟說,“小漾,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可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讓你對我有這么大的成見?”
裴漾要笑不笑地看著她:“程玉娟不認識他們,那程漫漫、程曉彤、程雅靜總認識他們吧。”
程玉娟收緊牙關,握著扶手的手不停地抖。
裴漾微微揚起下巴:“怎么,聽到自己的曾用名不覺得很親切嗎?”
“第一張照片里,你叫程漫漫,是個律師,第二張里面,你叫程曉彤,是名護士,而第三張照片,你叫程雅靜,是個服裝設計師,你身旁的那些男人,是你當時正在交往的男朋友。”裴漾嘖了一聲,又道,“說男朋友或許不太準確,詐騙對象好像更合適一些。”
他每說一句,程玉娟的臉就白上一分。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云山顫著手放大那些照片,呼吸都亂了套。
“您這也還沒到老糊涂的年齡啊……”
裴漾揉了揉眉骨,語氣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看不出來么,您被騙了啊。”
“你胡說,我不是騙子!”
程玉娟牢牢抓住裴云山的胳膊:“云山,你別聽他瞎說……”
裴漾第一次見程玉娟,是在他爸的生日宴上,裴云山對這個小他二十來歲的女朋友關懷備至,程玉娟也始終表現出一副對裴云山死心塌地模樣,而后不久,程玉娟又查出了懷孕,裴云山老來得子,喜不自勝,急著要給程玉娟名分,裴漾覺得這一切都發展得過于迅速了,就找人去查了查程玉娟的底細。
這一查,還真讓裴漾查出點東西來。
“現在的網絡很發達,只要知道你的身份信息,什么都能查出來。”
裴漾說:“不過之前用程玉娟這個名字查你,費了不少功夫,因為你根本不叫程玉娟,你本名是程雨桐,只有高中學歷,你確實是在你說的那所國際學校工作,不過你不是什么老師,只是一名保潔員,負責打掃老師辦公樓的衛生,你朋友圈里的那些照片,都是你趁一些老師不在辦公室的時候拍的。”
前兩天裴漾去學校核實過,學校提供的在職老師名單里壓根沒有程玉娟這號人,反倒是在臨時聘請的物業人員里找到了她,并且學校在知道程玉娟冒用后他們學校的老師身份后就把程玉娟辭退了,然而程玉娟卻對裴云山說想留在家里安心養胎辭了職。裴云山對此再贊成不過,畢竟是老來得子,他比誰都重視程玉娟肚子里的孩子。
“你不是老師?”裴云山瞳孔猛地一縮,看向程玉娟,“那那個孩子……”
那天的雨下得特別大,程玉娟撐著傘站在雨里,懷里還護著一個小女孩,高挑、知性、漂亮,像風雨里的一棵蘭草。
老遠,裴云山就注意到了她,于是在她伸手攔下車子時,裴云山立馬就讓司機停了車。
裴漾偏了偏腦袋說:“是她的親生女兒,她已經用這樣的招數騙了三個男人了。”
六年前程玉娟還在服裝廠做流水線,跟廠經理未婚先孕生了個女孩,但廠經理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怎么可能拋棄家庭跟她在一起,程玉娟生下孩子后廠經理答應給她補償,可這件事被經理老婆發現了,程玉娟不僅沒有拿到錢,反而被廠里辭退。
裴漾說得不疾不徐:“被辭退之后你沒有生活來源,還得養孩子,于是你就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