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懺抓過肉罐頭穿好背心,打開門要出去時忽然發現項圈扣子沒扣好,可肉罐頭早掙脫束縛跑出去一大截,秦懺皺著眉捉回來,它還扭曲身子拳打腳踢不給秦懺重新扣好扣子的機會。
“林拓。”秦懺抱住肉罐頭朝屋內喊了一聲,沖林拓努努嘴,示意扣子的問題。
林拓了然,放下手頭的菜葉子擦干凈手出來。
秦懺垂下眼皮,林拓像窩在自己懷里一般,他這個視角正好能清楚看見林拓眼鏡遮擋住下的纖長睫毛,再往遠一回憶,林拓已經好久沒離自己那么近過了。
他小幅度地扯了扯嘴角,覺得之后可以把扣子再扯松扯破爛一些。
“哎喲!”
大娘的一聲驚呼不合時宜打斷了秦懺的臆想,他幽深的眸子直直望去,嗆住了她接下來意欲揶揄的話。
林拓干笑著和大娘打了個招呼,一下子退得離秦懺好遠,他明白大娘方才欲言又止的是什么事情。
見人家有意避嫌,大娘也識趣不提,撓撓額頭道:“……鄰居,楊梅吃完了嗎,不夠再向我來拿!”
剩下的楊梅可是被他釀成楊梅酒才解決光的,再來一籃真的消受不起了。林拓忙擺擺手:“夠了夠了。”
兩人又客套幾句,大娘便笑著回到自家屋里,剛關上門,她就背靠墻給自己的小女兒發信息,說前不久提到的alpha名花有主了,可別再惦記自己替她去向人家要聯系方式。
晚上,空調風嗡嗡吹,肉罐頭卷起高傲的尾巴跳上床,剛找出一個舒服的姿勢能和林拓面對面入睡,驀然被一雙手拎了起來。
“喵——”
秦懺撫摸它,食指豎在嘴前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肉罐頭喵喵兩聲,又老實回到了跟秦懺一塊打地鋪的枕頭上。
還知道到床上去享受。
秦懺目光移回林拓冒冷汗的臉上,林拓蹙著眉頭,嘴唇一啟一合似乎在嘀咕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秦懺擦去他的汗水,輕輕撫平皺起的眉心,看著林拓痛苦入夢的表情,情緒如潮水翻涌,蹲坐于床邊垂下頭思緒萬千時,一只手悄然搭上了他的腦袋。
頭發被隨意撩撥幾下,熟悉的手法像在摸貓,秦懺渾然一怔,撩起眼皮與睡眼朦朧的林拓對視,林拓瞇起眼睛看了他一會,困得不行,手還停在秦懺頭上有一下沒一下摩挲,自己則半側過腦袋又睡了過去。
秦懺沉沒于黑暗中的瞳孔晶體微微發亮。
想來林拓是在夢里也沒忘記肉罐頭,瞌眼模糊見著個毛茸茸的東西在自己面前晃悠,手就不由自主摸了摸。
【作者有話說】
這章自從一次把秦懺的名字誤打成芹菜后,芹菜兩字就跟厲鬼般纏上了我一直打錯
第76章 楊梅酒
這本該是一個普通的噩夢,可它出現的頻率多了,從一周一次增加至近期的一周四五次,它就變得不再普通。
今晚是林拓睡眠質量最差的一晚,他依稀記得自己中途醒來擼了一會兒貓,手還沒撤下來就又陷入夢魘,幻境一輪接著一輪,像個無底洞。
夢里他竭盡其能,腳踩在并不穩固的沙發上搖搖欲墜,沙發變成沙漠中可怕的流沙,長出了猙獰的手欲將他拽入深淵。
林拓咬牙撐住墻壁,他不再甘愿搖擺不定,繼續忍受夢魘折磨。
他雙手框住釘在墻上的合照相框,一把將它摔碎在地,玻璃外殼四分五裂,渣子嘣到了林拓眼角劃開一抹血色的傷痕。
他受不了了,自秦懺出現后日日夜夜困擾他的夢魘,那散布迷霧的照片之下,藏得究竟是怎樣一張臉?
極具刺激性的血水淌入眼,視線模糊一剎那后,逐漸清晰。
林拓緊繃的肌肉在看清真相后頃刻間松懈,他癱倒在積滿水的房間里,眼眶蓄滿淚水。
血與淚匯合成一滴濁水,像數條蜿蜒曲折的迷宮小路貼著林拓的臉頰滑落,接著濺上玻璃。而彼時虛幻的迷宮出現了出口,一切煙消云散。
林拓早上起來,衣服黏答答貼著后背肌膚,空調冷風颼颼往衣領里鉆,激起一層雞皮疙。
林拓揉搓手臂,眼睛從地上一人一貓轉向透光的窗簾,然后再收回視線,攤開手盯著自己的縱橫的掌紋出神。
今天是第二十天,楊梅酒可以打開來喝了。
林拓用筷子夾了兩顆紅艷艷的楊梅放入裝有楊梅酒的小碗里,跟秦懺一人一碗。
釀酒的天數果然還是太少,酒液只染了一點點楊梅紅色,在白瓷碗里呈寡淡的粉紅,畢竟是白酒,酒精度數自然高的令人咋舌,秦懺離遠嗅了嗅鼻子,也不免有些許被嗆到。
一眼望過去桌子上的菜肴,素菜葷肉濃湯油炸等等應有盡有,秦懺甚至想若不是受限于桌面太小,林拓可能會因為今天是他離開的日子烹飪出個滿漢全席。
秦懺瞬間覺得沒胃口,筷子動了幾下就停了,光霍霍白米飯玩。
林拓也沒吃多少,夾了幾筷子芹菜就一直小口小口啜著楊梅酒,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