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滴酒液濺上了汪譯限量款名牌球鞋。
林拓摔破酒瓶的動靜瞬間引起了周圍幾桌客人,數道不懷好意,略帶調侃的目光落到他的臉上。
盡管是對方的惡意,但畢竟是客人,他一個小員工還是個即將轉正的小員工自然沒有為自己辯駁的權利,他慌亂地起身拿紙巾要給汪譯擦干鞋子,將錯誤全往自己身上攬。
“對不起,是我的問題,這就給您擦干凈。”林拓話沒說完,汪譯又一把暴力地拽住他的頭發讓他再跪下。
膝蓋狠狠砸到地上,林拓咬牙,將悶聲咽下肚子。
“我讓你起來了?”汪譯吐出一口酒氣,他今天心情差得想捅人,碰巧有個倒霉beta趕著往上湊,打算就拿他開開靶。
膝蓋疼得發指,頭頂忽然冷不丁傳來一聲笑:“這些酒你賠的起嗎?把你賣了估計都不夠零頭。”
“這樣吧,我網開一面,你把濺在我鞋上的酒舔干凈,我就不跟你計較。”
汪譯說完,像逗狗一樣抬了抬腳。
第59章 久別重逢
林拓攥緊手,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在爆炸式的音樂下異常清晰:“對不起,我會賠你的。”
“我不要你賠,我,就,要,你,舔,干,凈!”汪譯扯住林拓頭發將他低垂的腦袋抬起,“聽不懂嗎?”
林拓仰面吃痛地望著汪譯,無動于衷。
謝若站在一邊也沒見過這樣的陣仗,忌憚汪譯身份也不敢上前勸阻,他悄悄背過身,短信某人快點兒過來。
林拓握緊的拳頭又松開,只要過了今天他就度過試用期,如果這時候出差錯……那之前一個月吃的苦全白受了。
“對不起……”
汪譯直接抄起桌上的空酒瓶砸到林拓頭上,歇斯底里:“他媽的聽不懂人話?”
“嘭——”
汪譯抬手又是一下,沒碎的瓶子終于四分五裂,他拎著滿是碎渣的酒瓶玩味地扎著林拓后頸血肉模糊的腺體,“反正你是beta有沒有腺體都一個樣,沒用的東西留著干什么?”
“汪……汪少爺!”劉經理匆匆而來,身后火急火燎跟著個推了一車滿當當酒水的服務員,劉經理快速掃了一眼慘兮兮摻血的新來的這人,又連忙對汪譯捧酒陪笑,“哎呦這人新來的不識大體,您別生氣,都是我們的問題。這些是我們的賠償給您的,您盡情收下。”
“不用了,我也沒興致喝了。”汪譯無趣地扔下酒瓶,對正痛苦捂住腺體的beta翻了個白眼。劉經理頓時心領神會,“您放心,他不會再出現在您面前了。”見對方還不滿意,劉經理給邊上的謝若使了個手勢,讓他快點把這不安分的玩意帶走,“當然也不會再出現在暗渡里了。”
被攙扶起身的林拓渾然一怔,紋絲未動的表情出現碎裂,什么意思?劉經理話里是讓他立馬滾蛋嗎?
謝若掐了掐他胳膊讓他別亂動,二話不說架著林拓在眾目睽睽下離開。
林拓不是暗渡員工,連員工休息室都去不了,謝若只能把他暫時放置到平時鮮少有人經過的樓梯角,看他魂不守舍又血刺呼啦的,又去前臺借了碘伏和繃帶給他。
“喂,不用我幫你吧。”謝若丟給林拓一個塑料袋。
“不用,謝謝你。”后勁的痛遠不及心中的痛,林拓擺擺手,腳步虛浮,自己去了廁所包扎。
徒手挑出嵌在肉里的碎玻璃,冷汗直流,他看著鏡子里嘴唇慘白的自己,內心更是悲涼。堅持了那么久,甚至到最后都在低頭屈服,種種努力卻還是因為別人一個不滿的眼神頃刻化為泡沫。
林拓覺得自己有點累,累得光是喘一口氣都必須要竭盡全力。
從廁所出來后樓道里已然沒有了謝若的影子,林拓回到洗碗池邊,地上擺著一把小椅子,椅子上是他來這干活放的隨身物品。
林拓滿不在乎往衣服上蹭了蹭有點濕潤的手,滿水池中待洗的、消毒箱里待拿出來的,林拓無心再管它們,人都滾蛋了,還那么兢兢業業干什么,他戴上帽子準備離開暗渡,忽然在門口被劉經理喊住。
“欸……”劉經理手上拿著個刷卡機,皺眉朝他走來,“就是你。”
目光在刷卡機上晃過,林拓了然,是自己忘記賠錢了。
“可我沒帶卡,掃碼轉賬不行嗎?”林拓說著說著突然沒了底氣,那酒該不會要一瓶四位數?他摔破幾瓶林拓沒細數,但看劉經理這陣仗恐怕是超過了每日轉賬額度,連刷卡機都拿過來了。
三萬?十萬?
林拓越想越冒冷汗。
“誰稀罕你那點錢了。”劉經理看了眼林拓賬戶里的余額,“我來告訴你,你明天來上班好了。”
“不過錢照賠不誤,我們又不是慈善機構。怕你餓死,前四個月工資只發一半,到第五個月才恢復正常。”劉經理抬手在林拓眼前揮了揮,“聽見沒,可以嗎?帶著個帽子都看不清你臉。”
“啊可以可以!”林拓摘下帽子,忙不迭點頭應道。
劉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