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拓對待她也沒有很突出的好啊……不過多是些同學間的照顧罷了。陳斯怡一時間想不明白,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還,還行吧。”陳斯怡花了好長時間找回自己的聲音,
回答林一宴的話也變得尤為謹慎,生怕一不注意又被他從自己嘴巴里套出點別的。
“林拓人熱心,對誰都照顧……他要是像我家人我哥那樣對我好,那才算是走得近。
“你哥?”
陳斯怡慌了,這該不會是要來問關于他哥的事情了吧?她忙扯開話題,“一家人嘛,哈哈,一個屋檐下,總是對自己人更好些……”
“……”
林一宴沒再理她,陳斯怡指甲掐進了肉里,潮濕的衣服貼在皮膚上,風吹得她發抖。
嘟嘟---
遠處沒在雨中的車燈打出雙閃。
陳斯怡瞬間跟見到救星一般,冒著雨慌不擇路逃了過去。
雨勢漸大,林一宴獨留原地,腦子里全是陳斯怡隨口的那一句“對自己人更好些”。
林拓擠出文具店,手上除了幾只黑色中性水筆外還額外買了一把傘,見只剩林一宴一人,他邊往書包里塞東西,邊問道:“她已經被接走了嗎?”
林一宴目光在傘上停留片刻,又轉向別處,不咸不淡“嗯”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林拓感覺林一宴貌似并不喜歡陳斯怡,每次見到對方的態度十分冷談。而陳斯怡今天也怪怪的,一路過來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樣子,與之前她第一次遇上林一宴的興奮大相徑庭。
林拓曲指抵住下巴,想起來陳斯怡跟他講過,林一宴專門來找他詢問陸永家住址的事情。當時陳斯怡話才說一半,便被忽然出現的林一宴打斷了。
反正當事人就在身邊,與其心里自己亂琢磨,胡想一通,還不如直接開口問來的舒坦。
“我和陸永打架那天,你去找過陳斯怡?”
林拓神色輕松,完全沒有審問的意思:“她說你問了她陸永住哪兒。我知道陸永受傷住院的事情肯定和你沒關系。我就是好奇,你怎么知道陳斯怡會和陸永認識?”
“這個啊。”林一宴輕笑,“我有看到過他們兩個一塊走,挨得挺近,不像是不熟的樣子。”
林一宴繼續道:那天早自習后我上你們樓層辦公室交作業,走廊里全是垃圾,她恰巧就在外面,我順口問了句怎么了,她說你和陸永打起來了,我嚇了一跳,就問她事情經過。”
“聽完后我太生氣了,腦子一熱就問了她知不知道陸永住在哪兒,想獨自去找他算賬。”林一宴眼里閃過抹暗流,“沒想到我還沒去找他,他就已經……”
林一宴語氣染上親睞:“林拓,對你我而言,這是件好事情。”
林拓抿了抿唇,指尖有點發顫。
林一宴低沉的聲音回蕩在他耳邊:“惡人自有惡報。”
“是他罪有因得。”
“……”
林拓怔愣地看著林一宴陷入陰影中的臉,晦暗不明,透過隱約的光,他似乎看到了他上揚的嘴角,并不真切,林拓沒有往心里去。
聽林一宴輕描淡寫講完全部,林拓內心升起股奇怪的情緒,是他從未體驗到過的。
這里面夾雜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一種是感動,林拓想。原來會有人替他打抱不平,會與他感同身受,而不是不經過問便擅自主張認為問題爭端全出自他身上,覺得他無事生非,進行無盡的斥責。
他被忽視了十多年,林一宴隨口那句“我太生氣了”,仿若暗室逢燈。林拓苦笑,頭一次讓自己鼻頭發酸的人居然是個自己撿來的來路不明者。
另外一種情緒便超出了林拓的認知范圍,如果非要找出一個詞,不安,也許能勉強夠上。
是股很無厘頭的感覺,林拓想不通自己為什么會感到不安。
林拓沒有在這種小小的困惑上糾結,等怦然躍動的心逐漸趨于平靜,他小聲對林一宴說了句:“謝謝。”
對別人而言不值一提的關心,卻是他長年干涸溝壑難遇的甘露。林拓習慣說謝謝,就算是一點點的恩賜,他也感激涕零。
林一宴抓緊傘柄,簡簡單單的“謝謝”倆字被他拆解出了無數種衍生意思。 果然,林拓也很滿意他所為他做出的所有。
未來時間還很長,他可以替他做的更多。
然而一物換一物,水漲船高,他想從他身上得到的東西,也會與日俱增。也許他們是彼此的旱壑,亦是彼此祈盼祈求的露水,都在妄想有一天能徹底填補對方,填補那深不見底的欲壑。
第31章 臺風過境
夜半,臺風過境。
偶有閃電擦進室內,片刻照亮房間。林拓被響亮的雷聲震醒,瞇著眼有一瞬的茫然。
眼睛瞥向雨水成瀑布沖刷而下的窗戶,再望眼黑沉的天花板,準備打算翻身接著睡的瞬間,他猛地驚覺床邊多了一個人。
那人并不是直挺挺站著,也沒有膽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