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遠處樹底下,席地而坐的林一宴對視上的那刻,陸永嗓子一緊,他清了清喉嚨,亮大嗓門,特有氣概道:“不是,我自己掏錢買的。學(xué)弟學(xué)妹們太辛苦了,阿丁阿丙快拆開箱子分一分!”
陸永喊著,眼睛未曾從林一宴身上離開半分,眼神直勾勾的,也不避諱。林一宴旁邊坐著幾個用帽子扇風(fēng)的同學(xué),他杵在那,簡直和他們不是一個次元的,陸永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媽的,長忒正了吧,要是泡到他得多有面啊。
話落,迎來了愈加熱烈的歡呼聲。
陸永跨過一句句的“謝謝學(xué)長”,最后來到了林一宴面前。
林一宴抬眸,預(yù)料之中。剛才盯了他那么久,心思全寫臉上了,任誰都能讀出這人對他目的不純,他對于這類藏不住事情還引以為豪的傻子最為鄙夷,更甚的是對方竟然還敢打他的主意,林一宴胃里一陣惡心,他移開目光,連帶著對方買來的水都覺的不干凈。
“這個給你。”陸永拿出瓶冰過的礦泉水,相當(dāng)張揚的在眾人前給予林一宴特殊待遇,心里美滋滋的,得意的不行。以前把過的小o最吃他這一口了,稍微展現(xiàn)出一點對對方的特別,就能感動得稀里嘩啦,后面他再稍微示弱賣深情些,不出兩個星期便能輕松拿下。
林一宴還沒接過他的水呢,他早已想入非非。這么得勁的臉?biāo)梢獛С鋈ソo兄弟們長長眼,炫耀自己多么牛叉。
“不用了,謝謝。”林一宴連個眼神都沒給陸永,拒絕的很干脆。轉(zhuǎn)念一想班里同學(xué)好歹喝了對方的水,于是為照顧陸永顏面,又加了個蹩腳理由,“我不喝冰水。”
不喝冰水,什么狗屁理由?!
陸永第一次被人拉下面子,臉色不是很好看。奈何周遭人多,他不好當(dāng)場罵人發(fā)泄,只好強硬的把水立到林一宴旁邊,話語里充斥著不容拒絕:“那就放在這,等冰化了再喝。”
“……”
箱子里其實還有幾瓶分發(fā)剩下的水,但陸永就是不肯給他,一定要讓林一宴喝他特地為他準(zhǔn)備的冰水。
于是大家都在盡情聊天喝水的時候,只有林一宴置身于外,他單手支著下巴,對著遠方隨風(fēng)飄動的紅旗發(fā)呆,邊上的同學(xué)也被陸永趕到別的樹蔭底下,乍一看像是林一宴不合群被排外了。
林拓來到操場,看到場景就長這樣。
他大驚失色,以為林一宴受到什么天大欺負(fù)了,三步并兩步跑上前,甚至忽略了跟哨兵似的守在林一宴邊上的陸永,把買來的水塞給他后問他怎么了。
“林拓?”林一宴顯然也很驚訝能在這時候碰上林拓。
陸永瞇起眼睛,眼神不善地上下打量這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人。
長得只能算周正,屬于丟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類型,要不是出現(xiàn)在林一宴身邊,他壓根不會注意到這樣的小人物,可偏偏小人物和林一宴關(guān)系好像還很不錯,兩人湊近說著沒完沒了的話,完全將陸永充當(dāng)成背景板。在親眼看見林一宴喝下對方遞過來的水后,陸永終于忍不住,怒火中燒 ,暗罵句娘,一腳踹倒地上的礦泉水,依附在杯壁的水珠四濺,淋到林拓臉頰。
“你他媽誰啊?!”陸永怒氣洶洶。
對事情一知半解的林拓想當(dāng)然認(rèn)為是陸永欺負(fù)林一宴,故意針對他,氣不打一出來要替林一宴理論。
他瞪著陸永:“你又誰啊?”
這個畫面相當(dāng)有意思,beta在前與兇神惡煞的alpha對峙,身后護犢子似的守著個高階alpha,也不知道是誰,入戲太深真把自己當(dāng)成了柔弱無力的白花。
陸永咬牙切齒,捏緊拳頭,眼神像噴火。不知死活的東西。
林拓正要繼續(xù),一只手忽然從后握住了他的手腕,轉(zhuǎn)過頭,林一宴朝他使了個眼色。
教官神色嚴(yán)峻往他們這兒走來:“什么情況大吵大鬧的!喝個水都喝不安穩(wěn)嗎?!”
教官不怒自威,誰也不敢出聲,如刀般凜冽的視線從每個人臉上剜過,大家都低下頭生怕與他對視上。良久,他對黑著張臉的陸永下逐客令,語氣盡力緩和,“謝謝你同學(xué),既然水送完了你們也可以回去上課了,功課要緊。”
“以后沒有特殊情況也不要來了,同學(xué)們都會自帶水的。”
陸永憋了一肚子火,人沒泡到還被個小人物嘴了,如果沒他出現(xiàn),自己指定不會控制不住當(dāng)場發(fā)脾氣,敗光了他在oga眼前刷出的好感。
在教官的發(fā)號施令下,陸永極不情愿悶聲點了點頭,狠狠瞪了一眼半路出現(xiàn)的林拓,踹了腳擋路的箱子,帶領(lǐng)小弟浩浩蕩蕩離開。
林拓目視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帶有幾分好奇問林一宴:“為什么不喝他買的冰鎮(zhèn)水?”
林一宴語重心長:“不是不喝,是不能喝。”
“啊?”林拓心瞬間懸起,緊張道,“他在里面放東西了?你沒事吧?”
“運動后立馬喝冰水,毛細(xì)血管收縮痙攣會誘發(fā)心梗。”林一宴此時心情不錯,科普完也不忘叮囑林拓,“記住了,不要喝不認(rèn)識的人給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