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沒有關，房子本身也不大，只是站在門口，就能清楚地瞧見里面的人。太安靜了。

即便見過的次數不多，但在賀同的記憶里，少年即便大多時候是沉默的，卻也有著一種不一樣的倔強與堅持。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還沒成年的孩子啊……

男孩側頭，看向曾一偉：“曾哥，我能在這兒等他醒嗎？”

男人一愣：“當然可以。”

“謝謝。”

二人在客廳坐下，曾一偉倒了一杯水遞過去，賀同道了謝以后，也沒有再多說什么。

曾一偉是在擔心自己的孩子，賀同則是有些發愣。

腦海里不自覺地開始回想從噩夢開始時發生的所有事情。

夢是夢，整個事情下來，就是荒誕的夢。

但即便是夢，還是有許多人永遠離開了。

賀同覺得自己很幸運。

不管是活下來了，還是遇到了一群可愛的人。

梁丘葉緩緩睜眼，對上青年的視線時，有一瞬錯愕，隨后又將眼睛閉上了。

“……”

紀回張了張嘴：“怎么？我很難看嗎？”

“刷”的一下，幾乎是瞬間，男人的雙眼猛然睜開。

“你……”

“我。”

青年有些哭笑不得，慢慢靠近，手搭上對方的腰，將腦袋埋進了對方的懷里。

“我醒了。”

“梁丘葉。”

“都結束了。”

“不會再有系統了，也不會再有噩夢了。”

男人愣愣的，腦子好像仍然沒有反應過來。

半晌，才低頭看向自己懷里，毛茸茸的發頂。

“紀回？”

“嗯？”

“紀回。”

“嗯。”

“紀……”

“嘖。”青年退開些許，蹙眉看著他：“你干什……”

無奈的話還沒說出，他的嘴便被堵住。

梁丘葉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并不好看，雖然臉上的胡渣清理過了，但整個人瞧著卻很憔悴。

但現在哪顧得上這些。

他只想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地感受著自己的愛人，在自己身邊。

“你等等……你不需要……”

“不急。”

細細碎碎的吻點點落下，紀回想要推開貼在自己身上的人，卻使不上勁。能怎么辦？由他去了。

二人又小憩了一會兒，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

青年瞥了目光灼灼盯著自己的男人一眼，忍住了沒翻白眼，翻身下了床。

“該去看看他們了。”

動作頓了頓，紀回突然回頭：“曾哥有來消息嗎？陳念青醒了嗎？”

“沒有。”

看了下手機，男人搖了搖頭。

另一邊的陳念青正巧剛睜開眼，就見著了自己床邊的兩位男性。

“……”

一時間相顧無言。

“打個電話吧。”紀回這樣道，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曾一偉的電話。

“曾哥，系統沒了，都結束了。”

“陳念青他……”

“他剛醒。”男人的聲音帶了點鼻音，好像有些哽咽。

“謝謝你，謝謝你們。”

“我要謝謝他。”紀回應道：“可以把電話給陳念青嗎？我有些話想和他說。”

“好。”

少年的聲音還有些沙啞，確實是剛醒過來：“紀回？”

“嗯。”紀回輕笑：“沒讓你失望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聲：“我的判斷不會失誤。”

“行。”青年有些無奈：“你好好恢復吧，睡這么久可不容易緩過來。”

“嗯。”

“再見。”

“再見。”

剛要掛電話，對面的聲音卻突然打斷。

“紀回。”

“嗯？”

“謝謝。”

青年笑了一聲：“客氣。”

身后梁丘葉也收拾好了，起了床就又從后面摟住愛人的腰，微微傾身，將下巴擱在了他的肩上。

“好了，出去了。”

“嗯。”

應是應了，但梁丘葉并沒有松手。

紀回也無所謂，擰著把手，拉開了房門。

“……”

“……”

“……”

屋內外，三人面面相覷。

男人緩緩松開青年的腰，垂眸叫了一聲。

“媽。”

“嗯。”

“……”

紀回反應過來，點頭微笑道：“阿姨好。”

“你好。”視線從不像樣的兒子重新回到紀回身上，白勝一眼睛一亮：“紀回是吧，小葉說的果然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