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掌聲響起,所有人都猜不到女孩要表演什么。
緊接著,眾人就瞪大了眼,賀同與傅齊齊更是忍住了嘔吐的沖動,臉色慘白。
修長的指甲摳入眼球,他們第一次見到,眼球后面所連接的神經實物。
“啪”的一下,就被扯斷了。
下一秒,那血淋淋的眼珠子,就一樣被女孩丟進了口中,咀嚼起來。
“嘎吱嘎吱”的。聽起來很脆。
紀回的臉色并不好看,但他并不能躲避,仍是忍住惡心,直直地盯著。
女孩咽了下去,然后視線轉向眾人,“啊”了一聲。
“長不出來了。”
不出意料,和上一位形成了反差,這些土著民又是哄然大笑。
“……”
看著女孩空著滴血的眼眶回到了座位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僵硬。
“怎么辦?”
賀同小聲道,眼里滿是茫然。
“我們也要砍掉身上某個部位嗎?”
答案當然是不可以。
女孩的眼球沒有再生,但她看起來仍是無所謂的模樣。
紀回想了想,還是開了口。
“你的眼球……”
“哦。”女孩歪頭,用剩下一只的眼睛,轉悠著看向他。
“去醫院補上不就好了?”
“……”
青年問:“你第一次弄嗎?”
“不是。”女孩搖頭:“我每次都會碰到不同的乘客,所以只用這個就夠了。”
紀回垂眸,這說明她是常客。
“我們第一次來,還不太懂什么意思,剛剛沒聽明白,你方便告訴我們嗎?”
“當然。”女孩捏著裙擺:“其實很簡單,就是給大家創造最喜歡的東西,也就是驚喜啊。”
“最喜歡的東西?”
女孩睜大那只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不會不知道是什么吧?”
“……”
他還真不知道。
“你第一次來,不知道團長的規矩嗎?”
“也就是游樂園園長的喜好。”
女孩壓下聲音,模仿著一個中年男人的講話腔調,緩緩開口:“我們從母親腹中浴血而生,只有打破自己回歸鮮血,才是最快樂的伊甸。”
“這才是涅槃重生。”
“真是太對了!他不是哲學家我真是為他感到可惜。”
女孩感嘆道:“打碎自己再重組的感覺真的很美妙,好像每次都在經歷新生,在媽媽的肚子里重新生長了一次。”
“血的味道也讓人感到幸福,好像回到了母親的身體中,那是最無憂無慮的日子。”
她沒再說話,但其他人也都明白了。
看來傷害自己是必要的。
因為他們認為那是極致的快樂。無法替代。
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傅齊齊小聲問道:“那懲罰……會是什么?”
沒有人能夠回答。
然而,紀回卻突然愣了下。
先前廣播說了,會給予懲罰,卻并沒有說不能下車!
而且,如果打碎重組是快樂,那對應的痛苦是什么?
好像想通了,紀回突然靠在椅背上。
所有人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視線紛紛聚集過來。
青年坦然道:“什么都不做,懲罰不一定是壞的。”
“什么都不做?”齊羽不解地看著紀回,“可以嗎?那兩個人都……”
“對,我們確實看到了。”紀回點頭,打斷了齊羽的話:“但是,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廣播里只說了‘驚喜’和‘懲罰’,卻并沒有明確說如果我們不照做會有什么后果。”
羅非凡皺起了眉頭,他回憶起廣播的內容,發現紀回說得沒錯。
他們一直在猜測、恐懼懲罰的嚴重性,但實際上,他們并沒有得到任何確切的信息。
“而且,”紀回繼續道:“如果打碎重組真的是他們追求的極致快樂,那么對應的痛苦,或許就是不打破,不重組。”
“你的意思是……”賀同的眼睛亮了起來,他似乎明白了紀回的意思。
“對,”紀回點頭,“如果我們選擇不做任何事,不打破自己,不給予他們所謂的‘驚喜’,那么我們的懲罰,可能就是……”
“完完整整,一塵不變。”
車廂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每個人都在思考紀回的話。他們一直在恐懼未知的懲罰,但卻忽略了這點。
“可是……”傅齊齊還是有些猶豫,“如果我們真的什么都不做,萬一廣播里說的懲罰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呢?”
“那就要看我們是否愿意冒險了。”紀回淡淡地道:“我想試試這個懲罰,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
眾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們知道,紀回的做法雖然冒險,但極有可能是突破局勢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