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的角色并不健康,是個實打實的病秧子。
他甚至覺得自己半只腳已經踏入鬼門關了,指不定哪天就會暴斃。
門外傳來匆忙的腳步聲,紀回趕緊坐回床上,這一趕又是讓他額前出了層薄汗。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紀回抬眸,對上了門口女孩的視線。
女陔明顯也是一愣,好像沒料到他會醒來,喜道:“相公你醒了?”
“……”紀回一時間有些呆住,但良好的心理素質讓他快速回過了神:“嗯。”
“你感覺怎么樣?還有哪兒不舒服嗎?”13、14 歲左右的女孩走上前,擔憂地看著他,眼里含淚:“剛剛在外頭,你突然就暈了,要不是隔壁的那位大哥在,我還真沒辦法把你帶回來。”
“相公你一定要好好的……別丟下喜兒啊。”女孩眼淚往下掉個不停,帶著圓圓的鼻頭也紅彤彤的:“大夫在來的路上了,一定讓他給相公好生看看。”
“無礙。”紀回腦子瘋狂轉著,過濾著有效信息。
首先,這個女孩應該是自己的妻子,叫喜兒,這放古時候自己這么大的年紀娶這么小的孩子好像也算正常。
其次,聽喜兒的話,自己應當是疾病纏身,而且時間不短了。
女孩還在哭個不停,紀回摸不準自己在這里的性格,以防萬一,他只是說著自己沒事,不用擔心。
說來也奇怪,這間房說是他們家,可是這里顯然只有他一個人的生活痕跡。
紀回有理由懷疑,他和喜兒的關系,只是名分上的。
他正想著,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進來的是一個中年男子,穿著灰色粗布麻衣,皮膚粗糙不已,臉上滿是汗珠,顯然是匆忙趕來的。
而他的身邊,則是一個背著簍子的年輕男人,看著也就 25、26 的樣子,皮膚黝黑,雙眼卻是明亮至極,一進屋眼睛就轉個不停,打量著這間房。
紀回看著他,心里想著這人與這里格格不入,明明是個大夫,卻痞氣得很,說不準也是體驗者。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的眼神就落到了他身上。
二人的目光撞上,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試探和收斂的情緒。
那大夫一愣,眼神中透出了一些喜色,卻發覺身邊還有兩個焦急的本地人,輕咳兩聲:“你們先出去吧,我給他好好看看。”
“這……”喜兒皺眉,她尋思齊大夫何時有過這種要求。
“先出去吧。”紀回先開口了,他放平了語氣:“我有些事想問問大夫。”
“好吧……”喜兒見自家相公這么說,只好抹了抹眼淚,轉身和那隔壁的大哥離開了。
關上門,那大夫一瞬間就竄上了床沿,坐了下來,盯著紀回。
“你也是體驗者吧?”
“是的,咳咳……”他這一大動作,揚起屋里的塵土,又引得紀回嗆了一陣。
“哎呦抱歉抱歉。”男人忙給他順著氣:“你這身子怎么這么弱,跟林黛玉似的。”
紀回勉強笑笑,沒有說話。
他知道自己這樣很不方便,沒想到第一次入夢就遇上了這種事。
“我叫齊羽。”男人見他不再咳嗽,接著道:“是這個村里唯一的大夫,剛醒來就被門口那位大哥拉過來了,說有人暈倒讓我給看看。”
紀回看著他:“那你會嗎?”
“不會。”齊羽無奈,皺著眉頭:“我現實生活中不是干這行的。”
他頓了頓,說道:“不過我來的路上聽了些消息。”
“那大哥說你,年紀輕輕家里又有錢,可惜身體一直虛的很,今年剛好討到了媳婦沖喜,就指望身體能好起來。”
“但是你這一暈,他是覺著你日子不多了。”
“……”紀回無奈,“嗯”了一聲。
“我一進來就被你這臉色嚇著了,白得跟抹了粉一樣。”齊羽盯著他感嘆:“他還說你一直想考個官兒,但也因為身體原因,雖然聰明但是還是有些影響,舉人當了沒幾個月就回來養著了。”
紀回已經不想說話了。實慘啊……
他看了看齊羽身后的簍子,問道:“你那里有藥方什么的嗎?”
“你提醒我了,我找找。”齊羽連忙打開簍子,翻找起來,果然在其中翻出了一張方子。
“找到了。”男人盯著那張破紙看了半晌,好像在辨認上面的繁體字:“好像是癆病。”
紀回了然,這病就是肺結核,在古代難治得不行,放在現代醫學,倒是不算事兒了。
“你這身子也拖不了了。”收起藥方,齊羽起身:“得盡快找到紙筆才行。”
他忽然想起什么,轉頭看向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青年,瘦弱得像紙人一般,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
“你是一個人嗎?”
“是。”紀回明白他在問入夢的事情,勉強勾了勾唇角,虛弱道:“只有我。”
現在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