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愷說:“聽起來確實不像是一般朋友能做得出來的事情,人應該下意識地保護自己的利益才是,何況是生命。”
陸想抱起胳膊打算小憩片刻,“到下一個休息站停一會,之后我來開車。我先休息一會。”
陳愷回了個“好”,車廂里頓時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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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想等人去南鄉調查張宇背景的時候,警局里的人也沒閑著,他們經過排查,了解到當初在酒吧里侵犯過王燃的男人之一里,有黃強,于是楊曼文第三次來面見黃強。
而陸想在張宇身上查詢不到什么疑點——除了他尤為關心刑北川。不得已開始思考兇殺案的另一種可能性——是不是黃強殺的余暉和王燃?畢竟他一方面嫉恨余暉,一方面還和王燃、刑北川有恩怨。
于是陸想和楊曼文一起來到緝毒見黃強,三人見面的時候,黃強一臉快被折騰瘋了的表情,五官扭成一團,仰起頭,死命抓了抓頭發,“我天天被審、天天被審,你們問了多少遍了,你們還要問什么?”
楊曼文冷著臉,公事公辦道:“案子沒破之前,我們也不知道還要見你多少次,還請你配合。”
“說吧,你們還要問什么,該說的我都說了”,黃強稍微端正坐了一下身子。
陸想問:“你和刑北川認識嗎?見過幾次面?”
黃強想了想,說:“那小子是揍過我,我也確實恨他,但也不至于殺了他媽,要殺我也得殺他才是。”
說完覺得這話不對,恐引火上身,連忙改口,“我剛才說的都是氣話,他打過我那一次之后,我還真沒……”
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改口說:“不對,我之后又見過他一次。”
陸想問:“什么時候?”
“什么時候?唔,五月份,五月初,我在酒吧碰到了余暉,余暉向我打了一下招呼,我正走過去呢,結果看到那小子也在,我一看他那眼神,差點又跟他打起來,后來被人勸走了。”
陸想問:“被誰勸走的?”
黃強說:“安盛啊,當時安盛就在吧臺上,見我們要動手,就把我拉走了。”
陸想瞇起眼睛,“安盛?”
黃強點點頭,“好像是他們三人一起的,安盛正在點單,見我要動手,就把我拉走了。”
陸想心道:安盛很信任張宇,張宇讓他看著刑北川,這份關心安盛自然能感覺得到,關鍵時刻他出手保護刑北川也是可以理解。
然而陸想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既然當時刑北川和余暉見面,安盛也在場,可是他為什么沒有告訴張宇呢?陸想記得他說過,他最后一次告訴張宇關于刑北川的消息,是去年冬天,而不是今年五月份。
離開緝毒以后,陸想和楊曼文又去了安盛所在的公司見安盛,安盛在汽車制造廠工作,這周正好上白班,陸想打他的電話打不通,只能從公司內部聯系了他上面的負責人,很快,安盛就穿著工作服過來了。
陸想說:“很抱歉,又要打擾你了。”
安盛倒是好耐性,看他的模樣,他恨不能掏出自己所有的真誠,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陸想知道,這樣的人,一定不會是兇手。
陸想問:“你說你最后一次告訴張宇關于刑北川的消息,是去年冬天是吧?”
安盛點點頭,“是。”
陸想垂眸片刻,又說:“我們剛從黃強那兒過來,他跟我們說起一件事,五月初,你和余暉、刑北川三人在一起喝酒,黃強和刑北川差點打起來,被你拉走了。”
安盛想了想,“是有這么回事,不過我把他拉走以后,再回去,刑北川說他只想和余暉單獨在一起,那小孩看起來受了很大的打擊,臉色非常難看。然后我就走了,和余暉說以后有空再聯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兒。”
陸想說:“我想問的是,你為什么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張宇?他不是跟你說過,如果刑北川和余暉見面,你就第一時間告訴他嗎?”
安盛說:“那天我手機沒電了。”
然而他忽然抿緊唇,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陸想知道他有所隱瞞,問:“所以你就一直沒告訴他?”
安盛面露為難,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最后迫于陸想眼神給的壓力,坦白道:“那天我上夜班,凌晨四點下班,打算下班以后,坐班車路過他那兒直接跟他見面說的。”
陸想追問:“路過哪兒?”
安盛回:“柴火院,我想當面和張宇說這件事兒,畢竟我們也好久沒見面了,正好見見他。我知道柴火院營業期間,張宇晚上都不會回去,他說回去也睡不著……”
楊曼文有點受不了他的啰嗦了,追問道:“然后呢?你跟他說了沒有?”
安盛說:“我沒來得及跟他說,我剛走到他院子門口,就看到、看到刑北川也在他那兒,他人都在那兒了,我還說什么。”
楊曼文問:“他們兩個在里面做什么?”
安盛結結巴巴道:“他、他、他親了張宇……”
楊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