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問:“他是誰?”
高蕓蕓坦然道:“我男朋友。”
哥哥說:“你怎么沒跟家里說過。”
高蕓蕓說:“唔,我們才剛在一起沒多久,而且見面時間也不多。”
“哦……假期不回家就是跟他混得吧?”
陸想連忙解釋:“不、不是,那時候我也忙得很,最近剛擠出一點時間。”
哥哥問:“哦?干什么工作的?”
陸想:“警察,刑警。”
高蕓蕓哥哥看他的臉色立馬變了,伸出右手,要跟他握手,“同行,你好,我是云港支隊的。”
陸想這才恍然想起了高蕓蕓哥哥的工作,他竟然給忙過頭忘了。
云港支隊……
陸想臉色鄭重下來,“對了,你是云港支隊的,你叫什么名字。”
“高振。”
這兩個字刺激了一下陸想的腦子,因為他記得十年前那樁案子負責的警察就是高振。
陸想臉色嚴肅道:“正好,我手頭有一樁案子,想和你聊聊。”
高蕓蕓極會看臉色,連忙說:“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不用,這里人多眼雜的”,陸想四處看了看,“等回去再說”
吃完飯之后,三人回了警局,陸想覺得自己無敵了,約會約到一半,能把人打包帶回警局里去,不過眼下也沒有其他辦法了,他沒法通過官方手段查到那樁案子的細節。
陸想拿出死者余暉和王燃的一些資料,與高振分坐兩邊,說:“一個月前我這邊轉上來一件案子,死者王燃,兇手是……余暉。”
高振似乎被震驚了一下,臉色突變,“你說兇手是誰?”
“余暉”,陸想說,“我們問過刑思遠,知道了十年前那樁案子的情況,聽說余暉逃了十年,你們一直沒有找到他。”
“是”,高振說:“我和李恒找了他十年了,王燃一口咬定余暉是兇手,而他作案那年才十二歲,故意殺人、逃避刑罰、掩蓋罪行等各種刑罰加起來,也判不到十年,所以十年追訴期一過,案子就被撤銷了。”
高振很關心余暉,臉色急迫,伸手道:“他的資料你拿給我看看,我看看他長成什么模樣了,這些年都在做什么。”
陸想把檔案袋遞給他,說:“就我們目前掌握的案件情況,是余暉約到了王燃,然后把她給殺了,兩人同歸于盡。我想問的是,你們在調查過程中,是不是懷疑,其實王燃才是兇手?”
高振已經拿出余暉的照片,他神色嚴肅地看著陸想,“沒錯,王燃和余暉誰都逃不了嫌疑,他們兩個誰都可能是兇手,甚至有可能是同伙。可是……”
高振把余暉的照片往桌子上一放,往陸想面前一推,“可是這個人,不是我們要找的余暉。”
這下換做陸想腦子發懵了,“你說什么?”
高振說:“這個人不是十年前逃走的那個余暉。他的戶口落在云港,又頂著這個名字,你也不想想,我們怎么可能查不到他?事實上,我們已經誤查過他三四次了,最后甚至都查到了他親生母親那兒,證實了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陸想只覺得身上一層層地冒冷汗,每根汗毛都豎起來了,高振說:“看來你這案子,背后作案的兇手很高明,他知道十年前向日葵莊園里的那樁案子,還用了這個假余暉來當替死鬼。”
……
、
所以真正的“余暉”又在哪兒呢?
陸想整日里都在思考這個問題,而他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人選就是張宇。他是刑北川身邊,唯一一個不符合刑北川身份圈子的人。
可是張宇在江明待了那么多年,他光微信好友就有兩千多個,怎么會沒有人認出他呢?
如果真是張宇,那他的膽子可就太大了。
陸想溜達到柴火院,現在十月底,江明即將步入寒冬,柴火院早就關門了,他繞著院子轉了一個圈,從正門溜達到背后小門。路上落葉紛飛,樹梢呈現出一片枯黃,環衛工人正在打掃馬路,將落在花壇里的樹葉扒拉出來。
陸想停頓了一會,看到了落在花壇灌木叢里的一個向日葵吊墜,經過風霜雨打已經變得破舊不堪——這個吊墜……他好像在哪兒見過。
陸想眼前閃過一些場景,一時卻沒捕捉到什么有用信息,直到兩天以后,陸想才想起了什么,去了姑媽那兒,把吊墜拎到黃娟蘭眼前,“我記得這是你那個同學的東西,是吧?”
黃娟蘭一臉茫然,“哪個同學?”
陸想說:“就是有一回我在你家,然后有一個同學過來找你,她書包上就掛著這個,叫什么來著?……苗苗?”
黃娟蘭皺著眉頭,“嘖”了一聲,“是嗎,我沒聽說過她丟東西,何況這東西飾品店買的,我們學校很多人都有的。而且它都這么臟了,難道你還還給人家不成?”
黃娟蘭拿過吊墜丟在垃圾桶里,“怪惡心的,扔了吧。”
陸想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吊墜,“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