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李妍笑著反問。
刑北川在一旁聽著,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味兒,他們四人間的關系,曖昧的像是兩對情侶。
飯后,四人保持著之前的隊形走出了遠山廣場,廣場外面的店大多關了門,有幾家還在更換店面裝修著。
“你喜歡她么?”刑北川問張宇。
“不喜歡”,張宇說。
“不喜歡就離著她遠點,人家還是高中生。”
張宇忽的一笑,看向他,“你也知道,你還只是個高中生?”
他語帶調侃,神色一松,那種莫名其妙的尷尬感就沒有了。
“因為我好像有點吃醋”,刑北川一句話,成功地將氣氛再次打入到了更加尷尬之中。
靜默片刻,張宇接過他手中的一打禮品袋,忽然抬手摸了摸他的頭,不知為何,刑北川總覺得心里癢癢的。
李妍和黃娟蘭商議著要去游樂場還是動物園,女孩們之間,似乎總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話題要聊,反觀他和張宇之間就安靜多了。
尷尬像是一張浸滿墨水的油紙,正被慢慢地擦凈,露出了油紙本來的模樣,刑北川微微一笑。
正沉溺其中之時,刑北川后知后覺地聽到了金屬管碰撞的脆響,他抬頭一看,并未看個分明,張宇已經迅速地將他摟在懷里,翻滾幾圈,撲倒在了馬路邊。
他的上半身,被狠狠地箍著,接著他聽到了女生們的尖叫聲,心被一瞬間揪緊,他知道可能會發生什么,那根掉落的金屬管或許會砸在張宇的背上,或許會穿透他的身體。他知道那應該是腳手架上掉落下來的鋼管,因為年底年初有很多店面正在裝修。
刑北川感覺呼吸都靜止了,身體也變得麻木,他掙動了幾下,但是沒能掙開。腳步聲出現在他的耳邊,是黃娟蘭和李妍正在呼喚著他們的名字。
張宇終于松開了力氣,回頭看了一眼鋼管掉落的位置,那根鋼管已經穿透了綠網,傾斜出了大半塊,但是被一根螺絲釘堪堪地固定住了。
“臥槽,老子還以為要死了”,張宇驚魂未定地舒了口氣,低頭看向刑北川,“你沒事吧?”
刑北川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遲鈍地搖搖頭,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會為了他而不惜放棄自己的生命。
刑北川忽然感覺一陣難受,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
張宇站起身,將他扶了起來,“快,先離開這兒,這個位置很危險,我一會給裝修公司打電話。”
黃娟蘭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張宇拿著手機在不遠處打著電話,黃娟蘭問:“你真沒事么?你的臉色很不好。”
刑北川搖搖頭,“我只是被嚇到了,萬一他因為我受了什么傷,我怎么承受得起?”
黃娟蘭也看了一眼張宇,說:“沒想到他肯這樣保護你,看來你們兩個人今天雖然鬧了變扭,但是關系還是很不錯的嘛。”
黃娟蘭說:“不過你和張宇交情很深么?我怎么不知道?”
刑北川隨口扯,“哦,自己住在外面的時候,時常去他那里蹭飯。”
“怪不得,原來是在我沒怎么聯系你的時候關系變好的。不過他肯這樣義無反顧地救你,說明他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
張宇掛掉了電話來到他面前,“你還好么?”
刑北川搖搖頭,“我沒事,倒是你呢?有沒有受傷?”
張宇說:“我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兒?哥這身肌肉,都是刀尖兒上滾來的。”
“你得意什么?”刑北川問。
張宇不說話了。
他們在這兒等了不到十分鐘,一輛面包車就屁滾尿流地開過來了,車上一共下來三個人,兩個人前去擺弄腳手架,立隔離欄和危險標志牌,另一個人約莫是老板,他站在店門前看著掉落到一半的鋼管,那絕望的神色,刑北川覺得,他快要給跪下了。
來人走到他們面前,問:“有沒有人受傷?”
刑北川搖搖頭,張宇怒道:“老子就快英勇就義了!”
那人拉著張宇的手,就要去醫院,張宇擺擺手,“算了,不用了,賠錢就行。”
刑北川:“……”
那人賠了張宇兩千,刑北川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精神損失費,如果不是,那張宇算不算是碰瓷?
張宇拿著兩千塊錢得意的帶著他們三個去消費,一天下來,只剩下了個打車錢。張宇堅持認為,白撿來的錢一定要盡快花掉,否則一定會倒霉,于是又搭上了二百請他們吃了頓自助,直到吃到撐得站不起身,才終于肯收拾東西回家。
出了餐廳大門,涼意迅速灌滿了全身,與華麗的夜景相對比的,是冷清的市區。沒有哪天的夜景,比春節更華麗,也沒有哪天的夜景,比春節更冷清。
四個人叫了一輛出租,刑北川第一個下車,他沒有回聯排別墅,而是在租住的小區門口下了車,出租車逐漸消失在他的視線里,刑北川轉身往張宇的公寓走去。
刑北川敲響門的時候,張宇似乎有些吃驚,他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