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來自理科生的覺悟嗎?”苗苗插嘴。
刑北川嘴角微翹,不慎明顯地笑了笑。
黃娟蘭見狀來潑了一捧油,“哎,有些人我約去看電影他就不去,別人約怎么就來了?”
刑北川轉頭低下頭,注視著黃娟蘭,微微張了張嘴,壓低聲音,“你有病。”
刑北川覺得黃娟蘭已經徹底成為了敵特,已經不值得信任了。
公交車來了,一行七八人陸續(xù)上車,王天奇壓軸斷后。
“小北,苗兒,我們去二層,風景好”,王天奇說。
刑北川不好掃他的興致,見一層沒有了雙座,也就去了二層。
二層的人明顯少些,車里的光線也明顯更足些,三人坐在最后排,刑北川夾在王天奇和苗苗的中間,他忽然想起黃娟蘭的形容,“夾心餅干里的奶油。”
刑北川著了卡其色的提花套裝,他的骨架還沒長足,落在衛(wèi)衣里面顯得有些瘦削,私立高中對發(fā)型的管制不怎么嚴,因此他留了偏長的短發(fā),額前的劉海落下來,剛好遮住那一只病癥相對更加嚴重的眼睛。他那只眼睛里有一捋白絲,像是藏了一縷煙氣。
“小北,已經連著好幾天都不見你的人影,放學后好幾次都沒攔住你,你最近干嘛去了?”
刑北川說:“學修車。”
“什么?”王天奇驚道,“你物理學得這么好,感情都用在修車上了?”
苗苗問:“你和誰學修車呢?”
刑北川說:“我就是開個玩笑,我最近不是對摩托車感興趣嘛,我爸又不給我買,怕我飆車,所以我就去修理店研究研究,滿足一下好奇心。”
余暉的存在自然是不能讓人知曉的,畢竟他還背著殺人犯的名聲,每每涉及他,刑北川都要準備一肚子的謊言。
“我上次看到你騎摩托車了,你騎摩托車真帥”,苗苗說。
刑北川看到了她紅起來的臉,說:“不過我大概是與摩托車無緣了,畢竟眼睛不好,那樣車速的風,我連眼睛都睜不開。”
“戴頭盔也會影響嗎?”
“戴頭盔短時間還行,時間長了還是不舒服,也就只能過過癮。”
“對了”,王天奇說,“只知道你眼睛不好,還沒問你,你這個眼睛是什么毛病?”
刑北川說:“遺傳性角膜病癥,遺傳的我爸,不過他治療的早,幾乎看不出什么毛病,我做手術的時候,已經遲了。”
王天奇忽然看了苗苗一眼,刑北川感覺到了,那一眼好像在說:他這是遺傳病哎……
刑北川內心忍不住冷笑:八字還沒一撇呢,怎么就扯到遺傳的問題上去了?
“那我們去戶外,你這個眼睛吹風的話能受得了?”王天奇問。
“還行”,刑北川說,“也不是一點風都見不得,去環(huán)境好的地方,不會影響什么。”
“江明這幾年發(fā)展的這么快,路上車多人少,空氣質量也急速下滑了。上次運動會的時候,我看你總是閉著眼睛,要么就一直帶著墨鏡。”
話題逐漸被岔開,刑北川抬眼看了看窗外,公交緩緩駛過路口,他忽然在一家奶茶門頭店看到了張宇,他還是著著那一晚的一身黑色,正伸手接過奶茶,捏了一把奶茶妹圓嘟嘟的小臉。刑北川想起那一晚張宇說過的話,心道:這就是他女朋友嗎?
第11章
裕上景區(qū)是一片濕地公園,沿著一條支流開發(fā)出來的,沿著河岸邊種滿了櫻花樹、榆葉梅和垂絲海棠,春天的景色更甚秋冬。
裕上景區(qū)不遠處就是本市著名的旅游景點,龍雀山紅葉谷,此時正是人群熙攘的時候,連門票都搶不到,有不少游客會從紅葉谷出來,路過這里走一圈。
王天奇帶領著一行人,在河岸邊鋪展開野炊地墊,將帶來的各種食物扔在上面,他們身旁有不少支起的帳篷和燒烤攤子,賣烤腸和爆米花的小販就在景區(qū)盡頭的橋上面,幾個女生勾肩搭背地已經趕了過去,男生則留下租借燒烤攤子。
王天奇趁機問刑北川,“你對苗兒有意思沒?”
刑北川想了想,搖搖頭,“她性格開朗,是個好女孩,但我只把她當做同學,親近不起來。”
“那你喜歡黃娟蘭嗎?”
刑北川抬頭看著王天奇,“你開什么玩笑?我們只是朋友。”
“青梅竹馬的朋友”,王天奇說,“許佳說她喜歡你。”
“她喜歡我?黃娟蘭?她就差催著我和苗苗領證了。”
“哎,女孩的心思很難猜的,有些時候就愛說反話,喜歡說不喜歡,生氣又說不生氣,別扭得很。”
“果然是有女朋友的人啊,真懂,我是沒什么經驗。”
王天奇說:“你和苗苗坐在二層公交,黃娟蘭的臉刷的就拉下來了,我們從車站步行到這兒,她也沒怎么跟你說話不是?”
刑北川想了想,“你跟我說的這些話,千萬別讓任何人知道。”
“黃娟蘭自己都不承認,我干嘛要去給她散播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