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媽媽將禮物放去餐邊柜上,也不拆,給兩人倒了杯水就進了書房。
聞聲自己從鞋柜里找了兩雙一次性拖鞋,給時鏡換上。
這個小區(qū)雖然老了點,但裝的地暖,室內(nèi)很暖和。
屋子的裝修看上去有點年代感,厚重的豬肝色木地板,以及同色的柜子踢腳線。家里裝飾很少,棕色皮沙發(fā)上也沒有常見的沙發(fā)套,看著很冷清,沒什么煙火氣。
時鏡拘謹?shù)刈谏嘲l(fā)上一動也不敢動,聞聲貼著他坐下。
時鏡小聲問:“完了你媽媽是不是已經(jīng)把我的印象分扣完了。”
聞聲早就習慣了,“正常,家里不管誰來都是這個待遇,我父母從不招待客人。”
時鏡這才松了口氣,聞聲拍拍他,“要去我臥室看看嗎?”
只要能轉(zhuǎn)移注意力,時鏡干什么都行,聞言立即跟著聞聲起身。
盡管聞聲早就說過自己過年要回來,他的臥室依然沒有收拾,看樣子應(yīng)該是不久前保姆來打掃過一回,桌子上灰只有不厚一層。
聞聲拉開衣柜,里面空蕩蕩的,只有一個小箱子。
吹走箱子上的灰塵,打開后里面是些奇怪的回憶。
初高中的同學錄和畢業(yè)照,幾張小時候的照片,一只生銹的鐵皮青蛙,一盒跳棋,一卷獎狀。
“你先看,我去弄水喝,”
聞聲去客廳拉來行李箱,取出兩人的水杯和燒水壺,去廚房燒水。
時鏡跟著他去廚房,疑惑道:“你家里應(yīng)該有燒水器吧,怎么還用這個折疊的,阿姨剛才倒水了。”
聞聲將燒水壺洗凈,接水插上電源,“我不用他們的東西,自己帶著比較好。”
時鏡聽得疑惑,聞聲和父母的邊界感也太重了點,他和自己剛認識的時候都沒這么陌生。
水很快燒好,聞聲灌進杯子將燒水壺收起來,和時鏡回到臥室。
時鏡指著鐵皮青蛙問他:“這個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聞聲笑笑,只是這次笑意很淺,沒到眼底就消失了,“是一個期盼很久的生日禮物。”
時鏡再三追問,聞聲才告訴他,不管是父母還是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很難有人想起他的生日,這是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奶奶忽然想起來,叫朋友買了這個鐵皮青蛙送到學校門口。
這是他從小到大收到為數(shù)不多的生日禮物。
時鏡怔住,丁蓉都記得他的生日,雖然每次生日都是丁蓉和時天駿大戲上演的日子,但丁蓉還是會早早張羅起來,借著時鏡生日彰顯自己時太太的地位。
時鏡努力伸長胳膊環(huán)住聞聲寬闊的背,拍拍他,“以后每年我都給你過生日。”
聞聲低聲回答:“嗯,謝謝你。”
“這是男朋友應(yīng)該的,不用謝。”
時鏡鍥而不舍地從聞聲嘴里挖出很多事,終于理解為什么聞聲在家時邊界感這么重,對聞父聞母來說,他確實是一個多余的人。
他的出現(xiàn),既打擾了聞母的工作,也打擾了聞父與她的二人世界。
尤其聞聲出生時,正是兩人事業(yè)最忙的時候,聞聲就被各路親戚朋友你帶幾天我?guī)滋祓B(yǎng)到能上幼兒園。
小孩兒到能上幼兒園的歲數(shù)后就可以托管,于是聞聲不用住親戚家了,改成從早到晚在托管班待著。
直到小學可以住校后,他就從家里搬出去開始獨自生活,大學時又離開故鄉(xiāng)出國留學。
“感覺國內(nèi)好像沒有什么你值得牽掛的東西,怎么會選擇回來?”
聞聲仔細思索片刻,“好像沒有什么非常特殊的理由,時間一到,我感覺該走了,聯(lián)系好國內(nèi)的院校辦好手續(xù)就回來了。”
時鏡用自己小巧圓潤的鼻頭頂他,“你這個理由一點都不浪漫,你應(yīng)該說是為了回來遇見我。”
聞聲輕笑一聲,一只手托住時鏡側(cè)臉,食指在他紅潤的耳垂上撥弄著,“好,我回來是為了遇見你。”
聞聲房間一直沒有通過風,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灰塵和床褥潮濕的霉味兒,這么好又適合接吻的氛圍,被時鏡一個驚天大噴嚏打破。
“阿嚏!”
聞聲笑著放開他,找出紙巾遞過去。
時鏡剛接到紙巾又是一個噴嚏,“阿嚏!咱們今晚真的要住這里嗎阿嚏!”
聞聲拉著他走出臥室,“不用,吃完飯咱們就走,住酒店,在x市玩兩天就回去。”
時鏡因為太緊張,在飛機上也沒睡好,下飛機后凍得哆嗦,被聞聲拉著在衛(wèi)生間穿上秋褲和厚毛衣才緩過來。
這會兒房子里暖和,他很快昏昏欲睡起來。
他困得頭一點一點,聞聲剛攬住他,想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睡,聞母忽然從書房出來了。
時鏡嚇得一激靈,差點跳起來,雙手放在膝頭端端正正坐好,等待聞母發(fā)話。
聞母卻什么也沒說,走進衛(wèi)生間。
時鏡小聲對聞聲哼唧:“你這個偵查員怎么一點都不好用,阿姨出來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