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宿舍老大教他唱過的那首歌,時鏡總算憑借記憶模糊的歌詞,找出了原曲,因為歌太小眾網上找不到譜子,他干脆約編曲老師幫忙扒譜。
正好今天工作也結束了,等練上兩天就可以唱給聞聲聽。
綠燈亮起,時鏡踩下油門,又不自覺哼起剛才看到的歌詞。
時鏡到時張馨剛下班,兩人徑直來了時鏡訂好的餐廳。這家西餐廳燈光有些暗,餐桌鋪著潔凈的白色桌布,桌上還擺了復古造型的銅燭臺,座位四周還擺著不少葉莖寬大的綠植。
時鏡與張馨坐下后才發現,背后是餐廳雕花的大柱子,配著綠植,可以將他們擋得嚴嚴實實。
這家餐廳并不是專門的法餐或意餐,而是西式菜品大雜糅,西方國家的菜式多多少少都能出現在菜單上。
時鏡還記得與聞聲吃法餐時味道還不錯的焗蝸牛,慫恿張馨點了一份。
因為沒有提前訂餐,又來得遲,侍應生告訴他們上菜會慢一些,時鏡就開始和張馨有一搭沒一搭隨意地聊天。
“你終于忙完了?不抓緊時間陪你家聞教授?”
“總算忙完了,這段時間忙得我頭疼。”時鏡笑笑,沒了周誠在一旁使絆子拖后腿,雖然忙了點,至少不會心累?!奥劼曊f下午有事,正好來找你吃飯,你怎么樣,最近工作順利嗎?”
張馨撩起頭發自信一笑,“我能不順利嗎?過完年升職?!痹跁r鏡公司干的這兩年,她積攢了不少珠寶行業的知識,跳槽去卡地亞簡直如魚得水。
張馨:“年前你和聞聲都能空閑一段時間吧,讓聞聲帶你出去和朋友吃個飯?”
“再說吧,聞聲也沒提過。”時鏡下意識在手腕上摸了一把,玉鐲子觸手溫涼,即使時鏡是個男生體溫高,也不能捂得很熱。
張馨也沒想到聞聲看上去成熟穩重居然這么不靠譜,和時鏡在一起幾個月有了,還連朋友都沒見過一回,時鏡可早就帶著他出去吃過飯了。
她心里有些不高興,卻沒帶到臉上,反倒柔聲勸時鏡:“哎呀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他不提你就主動問問,你不說他怎么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晚上回去和他說你想認識他的朋友,讓他帶你出去玩,看他怎么說?!?
時鏡又想起張馨之前說過的“心里有鬼”,聞聲應該不是那種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人,他微微垂下眼眸,沒敢看張馨的眼睛,“嗯,我今晚就問。”
還沒等來侍應生上菜,時鏡先等來了微信里同行的消息。
“時老板,你最近給杜端借貨沒有?”
杜端就是前段時間時鏡買黃藍寶的珠寶商人,時鏡秀氣的眉毛微微皺起,“沒,我和他交情不深,他借貨也借不到我頭上?!?
同行唏噓:“嘖嘖嘖你這運氣還挺好,我們這邊差點被姓杜的坑死?!?
時鏡:“?怎么回事?”
“他借了我們幾千萬的貨跑路了?!?
時鏡心里一緊,“那他之前出的貨有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了,一大批黃藍寶和帕帕拉恰全是鈹擴散[1]的貨,我一個人就給人家上貢了80萬?!?
咚——
時鏡猛然心跳,他用力咽了下口水,讓自己冷靜下來。怪不得當時姓杜的強力給他推薦黃藍寶和帕帕拉恰,還好買的少。
張馨看他臉色不對,問他:“怎么了?有事?”
時鏡抹把臉,“沒事,小虧幾萬塊錢?!睍r鏡安慰自己,做生意有賺有賠很正常,這種以往信譽還不錯的人忽然賣假貨卷錢跑路誰也防不住。
張馨聽完時鏡說的話,嘖嘖兩聲,“今天我還聽店長說起這事兒,這人是真缺德,最近金價高,他把從同行手里借來的貨直接融成金磚了?!?
時鏡真是笑不出來,張馨拍拍他胳膊,“聽說他已經被逮了,說不定贓款能追回來。”
時鏡搖頭,“前面那邊多苦主等著呢,就算追回來估計也輪不到我?!?
“有個念想總是好的嘛?!?
來上菜的侍應生總算打破了凝重的氣氛,這次不用再講究什么餐前酒前菜主菜,龍蝦濃湯與焗蝸牛一起上桌。
時鏡勉強笑笑,招呼張馨:“我上次和聞聲去約會吃過,這個蝸牛看起來鬼畜,味道其實還不錯?!?
張馨一臉狐疑拿起一只蝸牛,還沒來得及品鑒,兩人同時聽到身后那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抱歉李小姐,路上堵車,勞你久等?!?
透過隱隱綽綽的綠植,時鏡身后圓桌上坐著的,儼然是今晚有事的聞聲。
張馨差點被嗆住,下意識去看時鏡。
時鏡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睛,已經徹底冷下來。
張馨心中默念,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又怕被旁邊的聞聲聽到,小聲安慰時鏡,“你先別急,可能是誤會,不然你先發消息問問?”
時鏡沒發現自己手指在微微顫動,聞聲頭像的那只小黑貓就在微信聊天框的置頂欄安靜躺著,“你忙完了沒?”
“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