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鏡提著自己的公文包,將李書達一起出去,剛上車,想起合同還在柜子里沒帶,又折回去。
他走到樓梯口,倏然聽到自己辦公室里傳來周誠和丁鑫的聲音。
“沒想到時鏡這小子的辦公室這么大,嚯這落地窗,采光真好。”
周誠哈哈一笑,“急什么,等他走了,都是咱們的。”
丁鑫好像在試窗戶開合度,不時發出砰砰關窗的聲音,“那可先說好,這個辦公室我要了,你可不能跟我搶,到時候再給我招兩個年輕的小秘書。”
“好說好說……”
手機在時鏡手中震動,他沒有進去質問他們為什么在自己的辦公室,轉頭就走。
站在樓梯間,解鎖手機,聞教授與運營安善文同時發消息。
小黑貓:“中午記得吃藥,不要吃刺激的食物。”
“謝謝聞教授關心,我一定為大螃蟹的到來養好胃口。”他立即將李書達說塑造的兇惡聞教授拋到腦后,聞聲簡直就是天底下頂頂溫柔的好人!
可惜安善文帶來的消息并不如聞教授一般美好,“時總你在公司嗎?新品宣傳出問題了。”
時鏡:“稍等,我馬上過來。”
安善文像只熱鍋上的螞蟻,盯著賬號后臺,神情焦慮,雖然問題并不是她造成,但作為賬號的負責人,出了問題她難辭其咎。
“噔噔噔——”時鏡敲了幾下,將虛掩的門推開,“怎么回事?”
安善文看見他就像看到了大救星,“劉林晚給我的那張海報是抄襲的!被原畫師發視頻控訴,整個評論區全是來罵的,粉絲量掉了快一千了!”
時鏡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后,“將畫師的原圖找出來給我看看。”
只掃了一眼,時鏡就可以確定,劉林晚抄襲這事跑不脫了,如果只是撞元素或者構圖,還能說是巧合,但他是直接扣人家原圖,調了色加上公司的產品就交了。
“先把視頻撤了,原畫師那邊怎么說?”
安善文鼠標點的噠噠響,后臺視頻很好刪,后續的處理才是難題,“要求道歉賠償。”
“應該的,”時鏡毫不猶豫,“先發道歉聲明。”
他們是做原創設計的公司,抄襲是最大的污點,只要顧客將他們與抄襲關聯在一起,這個打擊足夠讓公司一蹶不振。
安善文已經將道歉聲明準備好了,只等時鏡過目。
時鏡快速掃了一遍,感覺措辭沒問題,又提醒她:“將公司的電子公章加上去,騎年蓋月別放錯位置,往下挪一點別壓住正文,行了發吧。”
時鏡嘆了口氣,“畫師那邊要求的賠償是多少?按《著作權法》頂格五倍的標準給賠吧,要是有其他要求也盡量滿足。”
他自己就是設計師,知道自己的作品被人當素材庫使用有多難受,希望通過賠償能向這位畫師彌補一二,好在原圖是這位畫師的個人作品沒有牽扯到其他公司,不然更麻煩。
“58萬”
“多少?”時鏡以為自己聽錯了。
“58萬”安善文面露難色,“畫師一口價要求58萬,我剛才談過,對方不肯讓步,并表示自己有心理疾病,自己心愛的作品被抄襲給他帶去了非常大的影響,要求公司支付誤工費醫療費精神損失費。”
時鏡捏捏鼻梁,已經恢復平靜的胃部又開始隱隱不適,“這畫師畫一張海報報價多少?我是說買斷的商單。”
安善文從文件夾里翻找出一張截圖,時鏡忍不住問她,“這個月4號的時候一張海報報價七千八,58萬他到底怎么報出來的?先按《著作權法》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的賠償標準問問他能不能接受,額外的精神損失費之類的都給加上。”
安善文打開計算器,算好數額給時鏡過目后繼續聯系畫師。
那邊還沒回復,時鏡打電話給劉林晚,“來4號辦公室。”
劉林晚還沒來,安善文滿臉猶豫,“時總……”
“有事就直接說。”
“我懷疑,”安善文說話依然不干脆,“我就是額,這個畫師在圈子里很有‘名氣’,圈子里罵戰一定有他,學畫畫的都認識……”
她沒將話說死,但時鏡已經聽出了她言外之意——
劉林晚是故意的!
果然,劉林晚接到電話,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后就跟著周誠!
劉林晚當年就是周誠帶進公司的,只是業務能力還行,畫的設計也出過廣受好評的爆款,沒想到居然能做出這種事。
抄襲,對于一個創作者,是最大的罵名,只要傳出去,業內沒有公司會再用他。
劉林晚一臉輕松,“時總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嗎?剛周總還要我給客人畫祖母綠戒指的設計圖,這工期挺趕的……”
時鏡也不起身,腿上用力,將椅子轉向兩人,“你對抄襲海報這件事,有什么想說的嗎?你都不算抄襲,是直接摳圖。”
劉林晚不說話,卻是周誠上前一步幫他出頭,“哎呀天下文章一大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