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同進退,和他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從沒想過退縮,更沒想過躲在他身后。
降露的回應直接把裸/照的詞條壓到了末尾,至少排在前面,和點贊數(shù)量很高的評論,再沒有黑粉的辱罵和引流的了。
但還有很多人提出質(zhì)疑,畢竟降露沒有貼出關鍵性的證據(jù)。
【他說拍裸/照是為了賺錢給他媽治病,你們就信啊?】
【拿病歷本出來啊。】
【有病吧你們!他把這些說出來就已經(jīng)是很大的勇氣了,你們還想要怎么樣?要逼死他嗎?】
幾分鐘后,遲來的證據(jù)狠狠堵住了他們的嘴。
【我是降露的高中同學,他說的是真的,他很少去學校上學,一直在外面打工,我還去看望過他的媽媽,有照片為證。】
【他爸真的不是個東西,平時不回家,回家就要錢,沒錢就打罵他們。】
【我們后來聽說他進了娛樂圈,做了明星,還為他高興過,覺得總算熬出頭了,但沒想到被垃圾公司壓榨到這種地步,真該死。】
【別再把注意力放在那什么狗屁裸/照上了好嗎?關注一下那份十年三七的合同吧,這就相當于我拼死拼活去工地搬磚一天,賺了一百塊錢,公司還得分走七十塊錢,剩下的三十塊錢我買個飯就沒了!】
【這么多年了,每一筆錢都分百分之七十給公司……我真的要哭了,這跟喝人血有什么區(qū)別?】
很快,降露發(fā)布了第二條小白鳥,附完整的時間線,照片等多樣證據(jù),將自己的合同都貼了上去。
至此,再沒有人質(zhì)疑他上一條小白鳥的真實性了,降露公司,大興娛樂,在粉絲和路人的齊心協(xié)力下,被送上了熱搜,官方賬號下面一片罵聲,要求公司出面給個說法。
公司一聲不吭裝死,但所有人都能看到,它在線。
于是罵得更狠了。
降露合同、降露原生家庭、降露被公司吸血多年,捐款卻超百萬、無良公司、大興娛樂旗下藝人現(xiàn)身說法……
隨后更是有當年給降露拍攝照片學長的現(xiàn)身發(fā)言,證實了照片很有可能是從降露生父那里傳出來的。
一時間,降露的粉絲差點發(fā)瘋,小姑娘們邊哭邊罵,恨不得把降露的生父揪出來,狠狠剝他一層皮。
……
……
閻復禮趕回來的時候,降露就光著腳蹲坐在地板上,身邊散了一地的照片和各式各樣的合同,還有一沓的病例、收費單據(jù)。
旁邊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舊紙箱,保管的很好,但能看出來很舊了。
這箱子大概一直被降露藏著,多少年沒開過封,今天全翻了出來。
空氣中飄著一股陳舊紙頁的味道,并不好聞。
閻復禮動作很輕,像怕驚擾了降露,他撿起地上的收費單據(jù),粗略看了眼,一筆五千塊的藥費,又拿起一張,兩萬一千,再拿一張,七千六……
輕薄的,仿佛輕輕一用力就會撕碎的收費單據(jù),是壓在十六七歲的降露身上的巨石。
這些錢,不知道降露打了多少的工,流了多少的汗,才一筆筆掙到的。
閻復禮用力吐出口氣,看向降露,降露眼底微紅,對著他露出個綿軟干凈的笑。
“你回來了。”
閻復禮放下手里的單據(jù),摟住了降露,他想語氣平常點,讓降露的情緒快些從痛苦的回憶中脫離出來,但連他自己都做不到,只能緊緊抱著降露,道:“我來晚了。”
“我應該在你身邊的。”
他不敢想降露一個人打開這箱箱子,又一張張拍照,發(fā)上小白鳥時是什么樣的心情。孤注一擲,還是仍然把母親的死怪在自己身上,痛苦不堪。
直面自己的痛苦已經(jīng)是常人不能做到的了,更何況降露是把自己的過去全部攤開在了公眾面前。
閻復禮輕輕吻著降露的頭發(fā),聲音嘶啞,“你很勇敢,你做得已經(jīng)很棒了……寶貝,你很勇敢。”
“但是下次可以讓我陪著你嗎?我不想再通過熱搜知道你的事了。”
降露聽著閻復禮沙啞的聲音也紅了眼睛,發(fā)小白鳥時,翻出媽媽的病例時,他的心情都是平靜的,他其實知道的,這一天總會到來,從他選擇進入娛樂圈,成為公眾人物,他就知道,這些事總有一天會曝出來的。
所以他是平靜的,甚至有種終于解脫了的感覺。
但此時在閻復禮溫暖的懷里,他還是有點崩潰了,回抱住閻復禮,心想他喜歡的人怎么這么好。
“我怕你……”
【在意我的過去。】
“我現(xiàn)在太多輿論,跟我扯上關系不是什么好事。”
【怕你后悔,也怕你被我連累。】
【而且這些東西,我也不想你看見。】
盡管閻復禮已經(jīng)什么都知道了。
閻復禮深知降露這個性格一年半載是改不了的,只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他長年累月的、潤物細無聲地改變,但還是好氣地捏住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