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復禮始終拉著降露的手,就差把“人是我的”四個字刻在身上了,范河識趣地沒有湊上來挨冷眼。
林其自從得知有投資方爸爸來,就按耐不住地開心,他昨天受了委屈,在電話里跟趙總抱怨了兩句,沒想到今天就來了。
劉許宣以為是來喝酒的,提前吃了點東西墊墊,怕到時候胃受不了。
蔣導跟副導演在前面的車上。
一行幾人各懷心思。
因為來的都是明星,所以提前包場了,降露跟閻復禮出了電梯,還在悄悄掙扎,想讓閻復禮松手,結果閻復禮是松手了,直接摟住了他的腰。
降露臉有點紅,小聲,“復禮……”
他還想說點什么,忽然聽到一聲多年來在他夢里如惡鬼一樣的聲音,“這么巧啊,原來隔壁是你們,早知道就一起吃了。”
“蔣導,久仰大名,哎,聽說你要拍電影,我還想投資的,結果聽說的晚了,你們都開拍了,下次啊,下次一定。你們主演是哪兩個啊?閻復禮?閻大少爺啊……”
“另一位是?”
降露早在聽到這個人的聲音的時候就頭腦一片空白,身體控制不住地發抖,手腳的溫度迅速消散,冰冷的沒有一點熱氣。
他猛地看向范河,呼吸不穩,他故意的!他知道他在這里,故意跟過來看他失控的!
歐老板的小眼睛在看清降露時,臉上的笑頓時扭曲起來,頭上隱隱作痛。
虞降露。
范河走前幾步,笑著說:“降露,這是歐老板,你認識的。”
很多年前,他也是這樣笑著對降露說:“降露,好消息,公司跟我說有一個大老板,他看見了你的照片和表演視頻,很欣賞你,想請你出演他投資的一部電影的男主,我在外地沒有空,阿恒給你們牽線,一起吃頓飯,不要害怕,歐老板在圈內口碑不錯。”
第二天,他出現在降露的家門前,忠厚可親的臉上滿是心疼,張開手抱住一夜沒睡,哭得眼睛發腫的降露,“乖孩子,我都知道了,你受委屈了,不怕,不怕。”
第33章
降露推開閻復禮,臉色差的可怕,顧不得眾人怎么看,淡淡地點了下頭,權當跟兩個老板打了招呼,然后跟蔣導說了句,“我去下洗手間。”
快步離開。
他走得很快,他怕再晚一秒,就堅持不住吐出來了。
身后還有腳步聲,降露唇色更白,即使明知道那是閻復禮,他也控制不住地想到多年前的晚上,他跑出包廂的時候,身后也是這樣一串腳步聲,從后面摟住了他。
降露沖進洗手間,撲在洗手臺上吐了出來,他最近吃得少,閻復禮擔心他繼續瘦下去,時不時就喂他吃點小零食,剛才在車上,也怕他餓,給他吃了一個小布丁,現在全吐出來了。
還有一大片的水。
降露胃部痙攣,吐了一口還要吐,難受的眼淚從眼眶里噴涌而出。
就在這時,一只溫暖的手按在了他的脊背上,是趕來的閻復禮。
似乎是知道他害怕,不斷地重復著:“是我,沒事了,是我。”
閻復禮打開水龍頭,抽出隨手攜帶的手帕,浸了水給降露擦臉,又讓他漱口,“寶貝兒,沒事啊,來,擦擦眼淚。”
降露幾乎站不住,是閻復禮抱著他,他弄臟了閻復禮胸前的衣服。
降露想到歐至明的嘴臉,推開閻復禮,又哇一聲吐了出來,這次只吐出來了點水,他胡亂用水洗著嘴唇,喉嚨酸澀疼痛,眼淚一顆顆往下滾,“出去、你出去。”
他這個樣子太難看了。
怎么能讓閻復禮看到。
而且他現在不想看到閻復禮。
在這件事里,閻復禮并沒有充當他救贖的存在。
同樣是他痛苦的來源。
盡管他就是從那晚開始喜歡上閻復禮的。
降露推不走閻復禮,流著淚躲進了廁所隔間,鎖著門不讓閻復禮進去。
“降露?你出來!寶貝,不是我操……寶寶?寶寶出來,乖啊,我抱你。”
“降露……”
降露背靠在干凈的隔間門上,緊緊攥著手帕,在門外閻復禮溫柔又急切的聲音中跌入了深淵。
那是發生在他和閻復禮表演班畢業,兩個月以后的事。
那時候他還不清楚范河的真面目,是真的從心里尊敬范河,把范河當做恩人。
他在最困難,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是范河帶他去了b市,給他簽合約,給他錢。
最初的合約沒有十年這么久的,是五年,但是錢太少了,降露就想多簽一些,范河勸他再考慮一下,那個焦急、仿佛全身心為他著想的模樣,降露真的信了他。
“沒事,十年就十年,我家里急著用錢。”十八歲,還有些青澀的降露抿唇一笑,似乎不太好意思面對范河的關懷。
范河抬起手,摸了摸降露的頭,“太傻了,你不該簽的,但簽都簽了,你是個乖孩子,我一定好好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