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浮一只手按著季譚的肩膀,將他按在身后的椅子上坐著,“季譚,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打算以后選擇互聯網嗎?”
“不然呢?”
“那你知不知道人言可畏,不管怎么說她是你媽媽,不管她之前對你做了什么,她都給了你生命,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兒,在我國古代孝,多是愚孝,哪怕在現在也是,你媽媽能成為你職業的助力,也可能會將你徹底拉下來。”狄浮說的很認真。
季譚這是第一次考慮他說的這個問題。
“不管你怎么做,面子上必須得過得去,而且,你記住,所有能留痕的軟件,永遠不要留下對自己不利的痕跡,比如說,在社交軟件上和別人私信過激言論,你懂我的意思嗎?”
季譚點頭,“我以后會注意。”
“走吧,出去吧,你媽媽找你。”狄浮見季譚配合自己,松了口氣。
“我怎么感覺,你像是有一種擺脫包袱的感覺。”季譚看著狄浮的背影,突然說道。
“怎么會?你的錯覺吧。”
“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你了,有時候我感覺你懂的東西壓根不像我們這個年齡段會去主動接觸的。”
“網上看的。”
季譚也不是蠢,自然知道這只是狄浮的說辭,“你不想說就算了。”
季譚被袁念薇接去住了一周左右的時間,狄浮前往去學校的時候,季譚罕見的只重復的問了一句,“你還會回來的吧?”
狄浮心里一個咯噔,他不知道季譚為什么會這么說,“肯定會啊。”
“你確定?”季譚追問。
“確定。”
“不能騙我。”
“不騙你。”
“你要是騙我怎么辦?”
怎么辦,能怎么辦?
狄浮想隨口回一個,但是看到季譚執拗的眼神,他想了想,“騙你的話,隨你處置,這樣行吧。”
狄浮想著,反正現在是法治時代,自己話是這么說,就算自己到時候真的不幸違約的話,季譚也不能對自己做出什么有實質性的傷害。
“希望不會有這么一天。”
季譚和狄浮離別擁抱的時候,他在狄浮耳邊說道。
大學的課程安排和高中有很大的區別,網上說,大學比高中輕松多了,就算再忙也是上午兩節課,下午兩節課,但是卻沒有人說,兩節課要上一上午。
繪畫,狄浮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對于上課教授教的東西,他幾乎是潛意識下筆,每一筆落得位置都是剛好。
這是這個身體的本能。
這個想法最開始冒出來的時候,狄浮被嚇了一跳,他一直以為這個世界的狄浮是消失了的。
大一下學期,狄浮對這個身體的主動控制產生了一種很吃力的感覺,有時候上完晚自習在回來的路上,他經常頭暈目眩,在燈光下,他似乎能看到另外一個自己在那里等著自己。
那個人在對自己笑,笑的很詭異。
狄浮身體一沉,無意識的網旁邊到,旁邊的室友被嚇一跳,好在對方反應快,拽住了狄浮。
這樣的事情一連發生了一個星期,室友們商量著輪流陪狄浮一起下晚自習回寢室,要不然哪天他暈在路邊就尷尬了。
狄浮一再強調自己真的沒事兒,但是他每次下晚自習后的狀態真的不像沒事兒人。
學院內部逐漸傳出了一個離譜的傳聞,美術系有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男生,長得很帥,但是體質比女孩子還弱。
因此狄浮被本校的女生還列為了,只可遠觀第一人。
狄浮這個病情再次加重是在大二上學期結束的時候,這個時候狄浮不止是在下晚自習才能看到另外一個自己,他一閉眼就能看到他,那人說的話狄浮也能清楚聽到。
“你想干什么?”狄浮試圖和那個人交流。
“看你怎么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爛。”那人嘲笑道。
“你是狄浮?”
“你不也是?”那人反問。
“我不是。”狄浮捂著腦袋,“不,我是,不,我不是,我是。”
“行了,不管你是不是,至少你現在是。”那人說,“我把身體借你了這么久,你說說,你有往后十幾年的記憶,你竟然不學金融,反而是來學了這種廢物學業,你說你畫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沒有背景,沒有家庭支持,你還想當畫家不成?”
“沒有,我不是,這不是我的理想。”
狄浮反駁。
這確實不是狄浮的夢想,但是這卻是這個身體原本主人的夢想,要不然也不可能拿著筆明明不知道怎么下手,卻還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畫出讓教授瞠目結舌的畫作。
這些話應該是有人對小時候的狄浮說的。
“是啊,不是你的,可是那是我的。”那個人歪著腦袋,坐在狄浮椅子上轉了好幾個圈,“既然你也不想走這條路,還不如把身體的控制權還給我,我知道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你來自另外一個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