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奈維邇臉色驟變,猛地坐起身來, 這一連串動作, 驚擾了一旁正在沉眠的男人。
牧伽揶蹙了蹙眉, 緩緩睜開了眼睛,一雙淺金色的眸子, 漸漸清明深邃。
奈維邇這才發(fā)現(xiàn), 原來主人就在自己身旁,他不由松了口氣,重新趴伏在床上。
“主人……我吵醒你了嗎?”奈維邇湊近牧伽揶耳邊,呼吸噴灑在他白皙的脖頸處, 酥酥麻麻, 癢極了。
牧伽揶側(cè)了側(cè)身子, 把腦袋枕在他胸膛上,鼻尖輕觸到他的鎖骨, 發(fā)出滿足的喟嘆。
奈維邇臉紅紅的, 心跳如擂鼓,“主人……”
他咬了咬唇, 聲音極小,“主人……您昨晚對我……做了什么?”
“嗯?”
牧伽揶慵懶地嗯了一聲, 半闔著眼眸, 長長的睫羽在眼底投下深刻陰影。
“主人,您就沒有什么想解釋的嗎?”
奈維邇問道。
沒有人知道他現(xiàn)在的心情有多么復雜。
聞言, 牧伽揶終于抬眸,看著他,輕聲笑道,“小魚兒化形了,不開心嗎?”
牧伽揶的嗓音透出一絲性感的沙啞,他的薄唇蹭過奈維邇光潔細膩的鎖骨,引起他一陣酥麻戰(zhàn)栗。
奈維邇抿了抿唇,“主人……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不是沒有試過各種方法來化形,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幼時的他傷了先脈,毀了根本,他很清楚地知道,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化形了。
他也知道,其實主人一直所說的等待時機,就是想讓他自己放棄化形的執(zhí)念,可是在愛上主人以后他又怎么能夠做得到放棄。
是以,他做出了一個極端的決定,他打算放棄異族身份,廢除先脈之力,成為一個真正的普通人。
他在人族費盡心思奮斗上進,加入皇族,為皇室效命,制造機械,改革人族地位,只為將來能夠以一種新的身份站在主人身邊。
哪怕這個身份,只能陪伴主人百年時光。
他規(guī)劃好了所有的一切,在知曉主人并不討厭人族的時候,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然而,計劃卻趕不上變化,昨晚的主人,卻給了他這樣一個驚喜,或者說驚嚇。
他知道神族凡事講究因果,得到的好處,那必定是需要代價的,這是主人統(tǒng)一大陸后定下的法則。
他不知道主人是怎樣做到的,但他猜測能讓他這樣一個永遠都無法化形的異族化形,主人定是違背了法則。
“不是說了?!蹦临ま扌揲L的手指摩挲著他光滑細膩的長腿,“時機到了,自然就能夠化形了。”
“……”
“難道,小魚兒是在怪吾,沒有早點讓你化形?”
“……”
“騙子!”
“主人就是個騙子!”
奈維邇氣得眼眶都紅了,他掀開被子起身,赤腳走下床榻,“主人就知道哄騙我,是不是在主人眼里我就是個好騙的傻子!你什么也不愿意和我分享,什么都瞞著我,你根本就沒有把我放在心上,你就是個混蛋——”
奈維邇罵完以后,徑直沖向門口,用力拉開了房門。
他是很想化形,他也知道主人是對他好,但他更擔心的是主人,他不想主人為了自己付出任何代價,他希望主人永遠像現(xiàn)在這般強大。
奈維邇走到樓梯處,便有些后悔了,自己怎么能甩臉離開,萬一主人生氣了,不理自己,不要自己了怎么辦?
他懊惱地抓了抓頭發(fā),又慢吞吞地轉(zhuǎn)身走回去,推開房門。
“主人。”他低著頭,走進屋內(nèi),“我錯了……”
臥室里的簾子未被拉開,昏暗的環(huán)境下,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傳來。
奈維邇心一緊,忐忑地走到床邊,見牧伽揶抱著被子熟睡著,他才稍微松了一口氣,但依舊提著心。
主人從不會賴床,醒來就會起來,沒有哪一次會像今日這般,又睡著了。
他坐在牧伽揶的身旁,伸出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搭上了牧伽揶的脈搏,隨即運起能量查探牧伽揶的身體狀況。
當他的能量滲入牧伽揶體內(nèi)的時候,他突然察覺到了一股詭異的能量,正在吞噬他的能量。
奈維邇瞳孔縮了縮,立馬停止了自己的舉動,收斂了能量,不敢再查探下去。
這股能量,比他想得要強大得多。
看著躺在床榻上安穩(wěn)沉睡的牧伽揶,他的心底愁緒如麻。
他伸出手摸索著替牧伽揶蓋好被子,掖緊被角,才退出房間。
“孚日倫……”他喚了一句,卻無人應答。
奈維邇垂首,目光掃過神牌,耐著性子,再次叫了一遍:“孚日倫!”
這一次,他終于聽見了回應。
“嗯?”一道慵懶的男聲從神牌內(nèi)傳來,帶著濃濃的倦意,“小魚兒殿下?”
奈維邇走向陽臺落地窗前,“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