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陽光燦爛,空氣流動(dòng)著暖洋洋的味道。
“主人,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菜呀?我給你做。”小魚兒清亮的嗓音從身后響起, 他手臂從后環(huán)住牧伽揶的腰身, 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兩人姿態(tài)親昵, 如膠似漆。
“隨便。”牧伽揶隨口答了一句, 他看了看桌上的文件,拿筆勾了幾下。
他抬頭, 見小魚兒還抱著他不放,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放開。”
“陛下~”小魚兒撒嬌地蹭了蹭, 語氣哀怨:“我已經(jīng)好久沒和您待一塊兒啦。”
牧伽揶笑了笑, 繼續(xù)低頭批閱文件。
小魚兒見狀,嘟囔道:“哼, 陛下現(xiàn)在可真是個(gè)工作機(jī)器呢,我就沒見過比主人還工作狂的人……”
牧伽揶抬頭掃了他一眼,“等吾忙完這些,便陪你玩。”
小魚兒委屈巴巴,“好嘛。”
他依言退開,乖乖坐在旁邊,卻還是偷偷打量著牧伽揶,偶爾抿著嘴偷樂。
不一會兒,牧伽揶終于處理完了所有的公務(wù),
就看到了委委屈屈地坐在一旁,一副被拋棄的小媳婦模樣的小魚兒。
牧伽揶丟下筆,摸了摸他的腦袋:“怎么了?”
小魚兒立刻撲倒了他懷中,委屈地問道:“主人,我是不是哪里做錯(cuò)事了?”
牧伽揶一怔,旋即搖搖頭,“沒有。”
聞言,小魚兒更傷心了,他撇嘴說道:“可是,你最近都不愿跟我聊天了,也不讓我碰,不讓我抱抱,每天只顧著工作……”
“……哦。”牧伽揶沉默片刻,才道:“你確實(shí)有些太黏人了。”
“嗯?”小魚兒疑惑地眨眨眼,“難道我以前不黏著你嗎?主人這是嫌棄我了?”
牧伽揶無話可說。
他總不能說,因?yàn)楦怪械呐咛ヒ坏┛拷@小魚兒就會異常興奮,在他腹中鬧騰得厲害。
“不是要曬太陽嗎?”牧伽揶起身,打開落地窗邁步走了出去,“跟上。”
他剛跨出一步,就聽到小魚兒歡喜的叫喚聲,他轉(zhuǎn)過頭,便看見小魚兒興沖沖地跑出了門,一路蹦蹦跳跳朝自己追來,“陛下!”
牧伽揶挑眉,任由小魚兒抓著他的手。
小魚兒的魚尾不方便行走,而正好,院子里擺著一張雙人躺椅,椅子夠大,兩人坐上去還綽綽有余。
小魚兒趴在牧伽揶腿上,側(cè)耳傾聽了片刻,皺了皺眉。
“主人,您最近的身體是不是……”他擔(dān)憂地問道,“我們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嗎?”
“沒事。”牧伽揶輕撫他柔軟的白色長發(fā),安慰他道,“吾身體好得很。”
“可是……”
“吾說了沒事,別胡思亂想。”牧伽揶輕輕捏住他柔軟的耳朵,“你再這樣磨人,吾可要生氣了。”
小魚兒扁了扁嘴,扭頭躲開了他的手。
兩人相對而坐,陽光透過樹蔭灑下,溫柔靜謐,令人昏昏欲睡。
不知何時(shí),牧伽揶枕著小魚兒的肩膀閉上眼睛,陷入夢鄉(xiāng),他的呼吸漸漸變得綿長。
小魚兒察覺到了什么,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向一旁的牧伽揶。
主人最近越來越嗜睡了,不與他親密了,也不和他神魂交融了,手段脾氣都凌厲了不止三分,許多大神使都被他毒舌的技能說得無地自容,不敢上前匯報(bào)工作了。
就連人族都傳出幾句暴君的字眼,讓他的心底隱約有些不安。
他試圖用能量探索牧伽揶身體內(nèi)部情況,但結(jié)果毫無收獲。
“還是得找孚日倫那家伙給主人看看身體……主人也就只給這位人間冥王幾分面子了……”
小魚兒嘆了口氣,把牧伽揶摟緊了一些,“主人,別讓我擔(dān)心啊。”
他喃喃自語了半晌,又低下頭在他額頭印下了輕柔的一吻,這才戀戀不舍地松開了他。
……
幻象到此結(jié)束。
奈維邇緊握著的拳頭松了又緊,緊了又松,他看向四周,眼底劃過一絲猩紅。
原來就連這棟別墅也是那位的,無論怎樣他似乎都逃不掉那位的陰影。
就算那位如他猜測般是他的前世,他們是同一個(gè)人,但沒有記憶的他,仍然會被那位壓制,哥哥還不讓他尋回從前的記憶。
這點(diǎn)讓他總覺得,北肆深愛的人其實(shí)是他的前世,而他只不過是替身,又正巧是他的轉(zhuǎn)生,便將就著他罷了……
他的心臟狠狠揪成了一團(tuán),痛苦萬分。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些悲愴的情緒全數(shù)逼出,他努力揚(yáng)起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
他將目光鎖定在客廳以及餐廳里一些雙人用品上,從前他沒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他只覺得看著膈應(yīng)。
他站起身來,拉起袖子,開始收拾起整個(gè)別墅,他的動(dòng)作麻利認(rèn)真,像是要趕快清空屬于別人的痕跡。
客廳內(nèi)站著的小人不明所以,見他開始打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