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維邇收斂起眼眸,攥著書本的手青筋暴起,他怎么忘了,北斯大帝還有一個愛人和他們的孩子,神子殿下牧斯也。
奈維邇突然不敢想象喜歡上一個永遠不會愛自己的人會有多痛苦。
他能取代那位愛人嗎?就算能,北肆會不會因為牧斯也而改變心志?
奈維邇閉上眼睛,不愿去想,只覺得心里亂糟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班長,你還好嗎?”芙撒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奈維邇睜開眼睛,淡淡搖了搖頭,沒再言語。
芙撒也不再多話,只覺得奈維邇此時看上去有點可憐,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肯定與北肆脫不了干系。
先生那樣的人,他們是又怕又敬畏,奈維邇喜歡上先生……真是……
奈維邇低頭翻閱書頁,滿腦子心思都是北肆,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現一抹身影,他的手一頓,抬眸望去。
他心心念念的神明,就在他的眼前。
他滿心雜念,那人卻一身無塵,如仙似謫。
他怔怔地看著那雙眼睛,那眼底清澈透明,沒有任何情愫,卻有種讓人不禁淪陷的魅力。
奈維邇的喉嚨滾動,一瞬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縮,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這一刻,他想,完了,他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
又或許他早在不知不覺中就喜歡上了他的神明。
“嗯?這么安靜?”北肆踏進教室,就發現平日里鬧騰得起勁兒的學生們,現在一個個的,安靜的有點兒不太正常,于是,玩笑道,“不歡迎我啊?”
“歡迎!怎么可能會不歡迎呢?!”芙撒連忙回答,打破了這奇怪的氛圍,“先生,您回來了?”
“嗯。”北肆應了一聲,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支筆放在手心里把玩著,視線掃過奈維邇的臉,隨即看向前排的空位,“艾克賽呢?”
眾人:“……”
北肆輕笑一聲,“又惹什么事了?”
“呃,這個……先生……”關卷猶豫了半晌才開口道:“艾克賽在聯盟呢。”
“哦?”北肆挑眉,“什么情況?”
關卷:“他……”
關卷不知道該怎么說,還是奈維邇開了口,接下了他的話,“艾克賽因打造私人機甲一事,被請去調查了。”
北肆沉默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說話,教室的大門被一陣大力推開,緊接著便看到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進入教室內,一個個身穿軍服。
為首者是一名穿著白色西裝的女子,女子胸前的銘牌上寫著幾個大字。
主教導師,李煙。
門外一臉慌張的尤眠擠了進來,看到這一幕差點沒哭出來,急忙走到北肆面前,一臉焦急,“北導師,你可回來了。”
“呀,成日不見人影的北導師,終于記起了自己什么職位啊?舍得回來了?”李煙踩著高跟鞋走近北肆,隨即,一份厚重的文件甩在北肆的桌前,“都說,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果然,有什么樣的導師就教出什么樣的學生。”
“砰!”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整個教室在這聲巨響后,變得沉寂下來,空氣間彌漫著危險的氣息。
所有人屏住呼吸,一聲不吭,靜靜地看著。
奈維邇蹙了蹙眉,看向了北肆。
十年相處,他從來沒有真正地見過北肆生氣,以至于他都快忘了,眼前的人,可是被大陸七國人稱之為暴君的人物啊。
北肆帶著笑意的表情此刻淡漠得不帶一絲波瀾。
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鋪天蓋地襲來,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那股壓抑又窒息氣息。
李煙原本囂張的氣焰,在直視那雙漆黑的眼眸時,到嘴邊的話,怎么也吐不出口,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頸,整個人像被釘在原地,一動不能動。
李煙面色微微發白,她只能感覺到自己身軀在不斷發抖。
“李導師,好大的官威啊。”北肆緩緩勾唇,聲音清朗好聽,但聽在李煙的耳朵里,卻是那樣的冰冷刺骨。
李煙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往下墜落,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被凍僵了,她的舌頭也在不斷打顫,“北、北肆導師,你……”
北肆輕笑一聲,伸出手指,輕輕地敲擊著桌面,“李導師,你這架勢未免太盛氣凌人了,我這是做錯了什么事情嗎?”
“你……你的學生偷……偷用學院公用器械……”李煙自認有理有據,說話也硬氣了起來,“他打造私人機甲,還用的是學院的材料,這是違反校規!我們有權利將他逐出學院!”
“哦?這就是學院對學生的懲罰嗎?”北肆笑道:“李導師,你說他用的是學院的材料,可有證據?”
“人證物證俱在,聯盟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那份文件,便是他的開除通知書,我過來就是來請你簽字的,若是你不肯,那么我只能公事公辦,將你也帶走了。”
李煙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