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延梟分析,“中迪的項目一開始就是白卉替商祈順牽線搭橋的,后來因為他們兩人鬧了矛盾,白卉才故意將這個機會讓給了我們。”
“在商祈順看來,這個項目本來就是屬于他的,他肯定要想辦法奪回去。”
柏續徹底反應過來,“我剛才和孫妙春詳談的時候,她無意中說了我從別人手里搶走了這個項目,看來就是這么回事。”
謝奇接話,“哈桑先生作為外國人,可能并不了解商祈順和白卉小姐之間的情況,加上我們合作頭銜從商氏換成了晝夜,可能讓他有所誤會了。”
至于商祈順那邊,肯定還是打著“商氏”的名義。
嚴逞雖然初來乍到,但對商家的情況有所了解,他一邊小心開車著,一邊忍不住問,“商祈順怎么會想著讓春董出面充當大頭?”
謝奇也在疑惑這件事,“對啊,以大少爺的性子怎么會甘愿退在別人的身后?”
“如今情勢不同了,他處事方式有變化也正常。”柏續沒在這件事情多糾結,隨口舉了個例子。
“你想想我們在新國的時候,褚亞特不就是借著我們晝夜的名字搶占褚大的項目?”
自己不方便動手,自然要借助旁人的名義。
商延梟同意這個說辭,但還是補充,“不過以我對商祈順的了解,中迪項目他就算是和旁人聯手,也一定要占據主導地位。”
柏續眉心微蹙,“你的意思是,現在表面上看起來是孫妙春和孫氏集團在主導,實際上她是聽從于商祈順的?”
后者在利用她的企業資質?憑什么呢?
商延梟像是早就猜到了柏續的疑問,笑了笑,“要不怎么說我們有默契?”
柏續愣了愣,無奈,“你打什么啞謎呢?”
“……”
謝奇接收到商延梟的眼神暗示,將下午才查到的資料遞了上去,“柏總,你看看。”
柏續立刻翻開資料,商祈順同步說明情況,“去年下半年,孫氏集團的重心項目在法奧體館的建設競標,但很可惜臨門一腳失敗了。”
這也是一個跨國性的大項目。
法國甲方在簽訂意向合約后的一個半月內提出解約,寧愿賠付了一定量的違約金,將整體工程建設權給了另外一位競方。
聽說孫妙春對這個跨國項目付出了百分百的精力,在簽訂了意向合約后,她就已經命令國內三大廠房開始了基礎鋼材的大批量制造。
“甲方給出的那點違約金,根本抵不上已經出廠的鋼材費用。”
為了這件事情扯皮了很久,雙方甚至還打起了跨國官司。
“……”
柏續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為了盡快將產出但滯銷的鋼材找到渠道售出,所以孫妙春才答應了和商祈順的合作。”
商延梟眉梢微挑,“只是猜測。”
畢竟他不是孫妙春本人,更不清楚孫氏集團內部打算如何處理這上百萬噸的鋼材。
謝奇補充,“我查了一下兩邊官方的項目資料,法奧體館和中迪鐵路的部分鋼材需求一致、資質審核也一致。”
柏續嘆了口氣,“那估計是大差不差了。”
商延梟繼續說,“如果真是猜測得這樣,只要瓦解了孫妙春和商祈順的暗中合作,讓她主動退出中迪項目。”
中迪鐵路項目的整體投資很大,放眼整個華國也沒幾家企業吃得下。
沒了孫氏集團的幫忙,商祈順在短期內很難再找到新的企業充當合作門面。
至于同樣擁有企業資質的商氏,三房早就穩居其中了。
商延梟說,“到時候,我們的贏面就會重新擴大。”
謝奇想了想,“可是三少,如果春董和商祈順合作的原因就是為了上百萬噸的鋼材,一般企業項目也很難一次性吃下這些量吧?我們要怎么瓦解?”
更別說,這其中牽涉的金額巨大。
柏續蹙眉思考,沒有接話。
孫妙春剛才就已經表明——和晝夜沒有在中迪項目上合作的可能。
不過對方看重利益,只要利益能夠等價置換,是有可能讓她放棄中迪的項目,但要替她找到這么大的銷路,不是一件容易事。
商延梟早就考慮到了這個層面,難得沒了十足的把握,“章家那邊或許有項目需要、能幫上忙,但這個量確實太大了。”
忽然間,柏續靈光一閃,“有了。”
商延梟投去視線,“什么?”
柏續挑眉,帶著點壞心思,“有人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手握大權,最近過得有些太舒服了,我們身為他的盟友,不得給他找點事情做?”
商延梟反應過來,失笑,“那他怕是要睡不著了。”
…
柏續和商延梟在外吃了個飯,這才帶著沒能送出去的古董陶瓷回到了莊園。
時間還早,主屋的燈還亮堂著。
柏續的腳步停在門口。
他看向身旁的商延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