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料到,商祈順忽地就將注意力挪到他的身上,“對了,我前兩天聽朋友說,新國最近有個勢頭很猛的新公司叫晝夜投資?”
“……”
“不知道柏小少爺聽說過沒?”
柏續聽見這聲明知故問,回得輕巧,“嗯,我也聽說了,他們老板最不喜歡拐彎抹角的假斯文人。”
商祈順沒料到柏續竟然會是這樣的回復,嘴角標準化的弧度反倒真實彎了彎,“幾個月不見,柏小少爺還是這么開玩笑。”
柏續挑眉,“比起‘柏小少爺’,我更喜歡別人喊我‘柏總’。”
商祈順改口迅速,“柏總在商業上的行事作風倒是很像延梟,我差點懷疑,這家公司是你們兩人一起創辦的?”
柏續原封不動地推了回去,“不勞操心,這公司純屬我手癢鬧著玩的,至于我的行事風格——”
他饒有深意地笑了笑,“以后大少爺會有機會領教的。”
商祈順摩挲了一下鏡片的邊緣,眼里興味更濃,“是嗎?那我還挺期待的。”
“……”
商延梟不著痕跡地瞇了瞇眼,適時打斷,“時間差不多了,柏續,我們該去醫院了,大哥要去嗎?”
“不了。”
商祈順婉拒,“我還有其他事,你們自便。”
說著,他就轉身朝著會議室外走去。
直到專屬電梯門關上,他嘴角虛偽的笑容收了個一干二凈,瞳孔深處的戾氣驟然破出。
——叮咚。
電梯門在停車場層打開。
邊上的蕭助理等候已久,靠近,“大少。”
“……”
商祈順低著氣壓往外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助理瞧出他不對勁的情緒,當即道歉,“大少,抱歉,是我沒第一時間監控到那兩人的行蹤!”
一個月前,他們徹底掌控了商延梟在新國的行蹤,商祈順猜到對方可能會對車禍存有陰影,于是還“貼心”地送上了一份大禮——
只可惜,那司機臨場反悔、不成氣候,導致的車禍后果甚微。
商延梟不在集團的這大半年,大房早就開始用各種手段收買人心。
商老爺子的“病重”在意料之外,但這是他們等待了許久的好機會,原本想要趁機以“代理董事長”的身份掌控集團,卻沒料到——
商延梟會以這么快的速度趕回國,還和柏續將股東大會擾得一團糟!
“……”
忍無可忍的商祈順一拳轟在了石柱上,“全他媽白費了!”
受到重擊的指關節頃刻破皮,溢出血色。
助理從未見過商祈順如此失控的模樣,驚得呼吸驟停。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偌大的停車場在這一刻逼仄得嚇人。
商祈順垂眸盯著自己被鮮血染紅的右手指關節,冷笑著用左手指腹用力擦拭傷口,仿佛一點兒痛感都感覺不到,“走吧。”
“大少?去哪里?”
“和那女人約了幾點碰面?”
明明是名義上的女友,下個月的準未婚妻,在他口中只是輕飄飄的“那個女人”。
助理反應過來,“白卉小姐約了你五點半,說是要親自挑選訂婚伴手禮,按照你事先的吩咐,我已經將花和禮物以你的名義送過去了。”
“麻煩。”
商祈順不耐煩地拿出手機,轉而拍下了自己血淋淋的右手關節,迅速發給了白卉。
“寶貝,我這邊臨時出了點小事故、受了點傷。要不今晚你先挑?我遲點處理完了就趕過去陪你,好嗎?”
寵溺至極的語調,而神色卻是截然不同的冷漠。
助理早就習慣了商祈順的變臉,見怪不怪地替他打開車門,“大少,請。”
商祈順已經從短暫的、失控的憤怒中掙脫出來,“嗯,走吧。”
車子揚長而去,而邊上的專屬的電梯門再次打開。
柏續率先從電梯內走出,“看起來商祈順早就知道你‘偽裝’的事情了,那他為什么不揭發你?”
商延梟以“對手”的心態回復,“他揭發我的偽裝,不就意味著我有可能回到集團,繼續和大房爭個不停?”
柏續想了想,“也是,他們巴不得你從此以后好別回集團。”
商延梟拉住他示意,“在這兒等一下,我讓集團安排了接送車。”
他們凌晨才回國,這會兒沒有方便自駕的車子。
柏續微微點頭,忽地感到掌心一熱。
商延梟主動牽上了他的手,“累不累?”
柏續呼吸緩了緩,答非所問地哼聲,“商延梟,你別牽。”
“為什么不?”
“我們又不是、不是那種關系。”
“炮/友不可以牽手?”
“炮/友為什么要牽手?”
“你之前也說炮/友不用接吻,但最后還不是……”
“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