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氏夫婦聽見這些討論,心里頓時有些尷尬。
“哎喲,各位說笑了。”
錢淑玲笑得虛假,“那小續(xù)是什么性格,我和任道再清楚不過了,這孩子平時性子內(nèi)向又木訥,見了人連招呼都不打一句,哪里進了商家就能變厲害了?”
“要不是三少碰上這茬子糟心事,他能讓商老夫人看上了眼?就是運氣好了點。”
柏任道接話,“是啊,整個帝京圈誰不知道三少一表人才?我開始就覺得我們柏家配不上,根本不敢答應(yīng)這場聯(lián)姻。”
夫妻兩人一唱一和地說著。
“我們小續(xù)平日里看著悶悶的,在這種事情上倒是有主見,執(zhí)意要答應(yīng)這場聯(lián)姻,還說三少就算躺一輩子他也愿意。”
錢淑玲將自己和丈夫當初的“逼婚”舉動摘得干干凈凈,三言兩語就將柏續(xù)塑造成了一個“為錢進入豪門”的貪財形象。
“……”
柏續(xù)在簾后面聽得發(fā)笑。
也就兩三個月沒見,這對夫婦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倒是更上一層樓了!
外面的眾人聽見這些話,刻意回嘴,“柏總謙虛了,商氏這艘大船誰不想要搭上一搭?無論三少情況如何,這商柏兩家的聯(lián)姻都是好事。”
柏任道繼續(xù)客套回應(yīng),“我們柏家就那么點產(chǎn)業(yè),小門小戶做生意老實本分慣了,不該是我們家的好處,我是不敢沾的。”
“……”
笑話!
你們夫婦兩人沾得利益還少嗎?
面具戴久了還真當自己是淡泊名利的好人了?
柏續(xù)剛準備出面拆穿柏氏夫婦的虛偽,一道熟悉的聲音就搶先替他開了腔——
“柏總和柏夫人要真是這么人淡如菊,那今天的宴會就不該來湊熱鬧!”
“……”
柏續(xù)分辨出了章長寧的聲音,眸光微亮。
卷簾外側(cè),章長寧已然不顧兄長的暗中勸阻,三步做兩步地走了上來。
他不悅地掃視著柏氏夫婦,再開口又是一句嗆,“別說我瞧不起人,既然你們自己都說柏家是小門小戶,那就該知道這場宴會是什么規(guī)格、請的都是什么人。”
“要不是柏續(xù),你們哪有資格站在這里?裝什么呢?”
“……”
面對突如其來的揭短,柏氏夫婦的臉色頃刻有些掛不住了。
還是一旁的陳總看著氣氛尷尬,打破沉默,“章家的兩位少爺也來啦?”
章長敘聞言,只好走上前來。
他掩飾住自己眉心的無奈,開口就是向著自家弟弟,“抱歉,我家小弟年紀淺,說起真話來就沒個把門的。”
真話?
看來是也覺得柏氏夫婦在裝。
不少賓客聽出章長敘話里的嫌棄,暗中看著這場突如其來的笑話。
章長寧還覺得不夠解氣,“二哥,你道什么歉?我又沒說錯!雖然我認識柏續(xù)的時間不長,但他絕對不是那種貪財?shù)娜耍 ?
“他們作為柏續(xù)的……”
章長寧卡了卡殼,帶著點毒舌,“不知道哪門子冒出來的便宜親戚,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把柏續(xù)貶成這個樣子,太過分了!”
章氏在帝京圈是出了名的世家,更在今天宴請賓客名單的前列。
章長寧才來沒多久,沒想到拉著自家兄長去往甜品臺時,意外聽見了隔壁這群人的言論,實在沒忍住才沖上來替柏續(xù)理論。
“柏總,你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不至于睜眼說瞎話吧?”
“……”
柏任道被章長寧這樣的小年輕當眾數(shù)落,沒忍住掛了臉,“章小少爺,俗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你自己都說了,你和柏續(xù)認識的時間不長,又怎么會比我們更了解他?”
章長寧眉頭一皺,沒想到又被錢淑玲搶了話,“雖然我們柏家是比不上在座的各位,但這些年公司的發(fā)展也算是穩(wěn)扎穩(wěn)打!”
“還有,我們家好心領(lǐng)養(yǎng)柏續(xù)這事有誰不知道?剛才只是隨口閑聊,壓根沒想著編排他。”
“他一個當事人都沒來,反倒叫寧小少爺替他急上了?”
最后一句話,擺明了是在嫌章長寧多管閑事。
章長敘看向錢淑玲的眸色驟變,平靜的面容下暗藏戾氣,還沒等他發(fā)作,邊上的卷簾就發(fā)出“刺啦”一聲響。
“這么熱鬧啊?”
柏續(xù)掀簾而出,饒有興致的目光晃了一圈,“聊什么呢?讓我這個當事人也聽聽?”
“……”
突如其來的詢問,惹得柏家夫婦當即一驚——
柏續(xù)怎么會在簾后面?他什么時候來的?來了多久?剛才說得話是不是都被聽見了?
章長寧迎了上去,“柏續(xù)!我剛準備找你呢!”
柏續(xù)沖著章長寧笑了笑,輕聲卻真誠地說了句,“長寧,謝謝。”
真心換真心。
章長寧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出面替他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