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奇沒有阻攔,而是主動將柏續送到了主臥門口,“那小柏先生,你好好休息。”
“嗯。”
直到目送柏續回到了走廊對面的臥室,謝奇才收斂了神色,低聲吩咐小鄧,“沒有允許,誰都不準進來!”
小鄧心領神會,點了點頭。
房門關上,謝奇干脆上了鎖,大跨步地回到了床邊。
與此同時,商延梟一改之前的“昏沉”模樣,他從床上撐坐起來,用力扯掉了身上礙事的檢測儀器,眸色陰沉得可怕。
謝奇對上他的目光,心尖一凝,“三少。”
為了以防萬一,商延梟轉醒的事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除了必要利用醫生身份打掩護的好友章長敘,就只剩下心腹謝奇和兩名保鏢。
陳余飛他們守在外面,是商延梟的主意,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家中有心人的突然進入——
這樣借著搜身鬧出點動靜,好讓屋內“裝昏迷”的商延梟有所準備。
只是沒料到,這家中有人急成了這樣,居然收買了他的貼身護工!
商延梟感受著手臂上源源不斷的灼燒感,沙啞的聲線里藏著一絲戾氣,“查了沒?”
謝奇已經從陳余飛那邊了解的情況,實話實說,“第一時間就查了護工的手機,微信列表里是一個剛注冊的小號,暫時沒有任何身份指向。”
不僅如此,里面的聊天內容都刪干凈了,估計就是怕東窗事發,選擇了邊聊邊刪除。
商延梟沒說話,只是眼色又深了些。
“我遲點就讓人去查這微信號的注冊方。”
謝奇頓了頓,補充說明,“對方應該給了護工不少錢,嘴巴很嚴。”
有錢能使鬼推磨。
哪怕陳余飛故意用滾燙的開水嚇唬逼問,對方也只是哭著喊著求饒、咬死撬不出一句真話。
商延梟對于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他們是不會這么輕易漏出馬腳的。”
無論今晚能不能試探出結果,護工充其量算是失職,沒有任何證據指向背后的他們,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算盤。
“先報警,然后繼續盯著那護工。”
警方對于這類事件的處理不會太嚴,哪怕抓進去,最多關上幾天,但護工和對方做得是花錢交易,就總能找到點東西。
“剩下的事……”
商延梟緩緩抬了眼,不容置否,“陳余飛知道該怎么做。”
還能怎么做?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明白!”謝奇點頭應下,心有余悸,“三少,你的手沒事吧?需不需要我找人再來處理一下?”
“沒事。”
商延梟垂眸望著已經被處理妥當的燙傷傷口,哪怕缺失了第一視角的記錄,可他還是自動腦補出了剛才的畫面——
柏續坐在床邊,攏托住他的掌心、仔細地上藥處理,動作輕柔而嫻熟,整個過程都充斥著冷熱相間的奇妙麻感。
以及那句不含一絲目的、純粹又俏皮的夸獎:
“手還挺好看,就是有點涼。”
“……”
商延梟晃了晃神,腕上似乎又有了一絲酥麻感。
謝奇察覺到他的游離,“三少?”
“嗯?”
商延梟挪回注意力,看似不經意地攏了攏拳,“這點小傷沒事,沒兩天就好了。”
謝奇松了口氣,直言,“得虧今天小柏先生正好在房間,阻止了最壞的可能性。”
要不然,這手臂只怕會遭受到更大面積的燙傷,甚至讓“昏迷”中的商延梟前功盡棄、露出馬腳。
商延梟沒有否認,只是想起一事——
老太太心急找了那算命術士,對方就信誓旦旦稱:柏續命硬主喜、主擋災煞,遇事皆能逢兇化吉、助己助人。
這不,剛進家門就出了這事兒,還真有點微妙的巧合。
不過,商延梟向來不信這套,“對了,你順帶再查查柏續。”
“小柏先生?查他?”
“嗯。”
帝京豪門圈層間都存在聯系,秘密也好,傳言也罷,一陣風吹過就散開了。
商延梟曾聽別人提起過柏續的身世和笑話,早些年還在某場宴會上見過他一次,記憶中對方怯手怯腳、躲在宴會角落也不出聲。
“查查柏續這些年相關的人事物,越詳細越好。”
這算是防備,也算是了解。
“和老夫人那邊簡單說一下今晚的事,就說以后你和醫療團隊來負責我的身體情況,其余閑雜人等一律免了。”
謝奇應下,“明白。”
…
在商家的第一個晚上,柏續意外地沒有失眠。
他一覺睡醒又賴床到中午,整個人從頭到腳只覺得神清氣爽。
柏續簡單洗漱了一番,抬頭望著鏡子里明顯過長的劉海,又想起空空如也的衣帽間,心下有了今天的行程安排。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