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猶豫了猶豫,道:“那齊方晴是不是也該露面了?”
“若你回去,我們想要來往,怕是難了。”
“我知道。”黃鶯笑了笑,道:“我只有恢復了身份,才能更好地幫你,況且這種情況也持續(xù)不了多久。”
伊華然明白她的意思,她真正要防的是齊方岑,她想做他的后盾。
“那我們商議一下,要如何順理成章地被找回來。”
“好。”黃鶯松了口氣。
十月二十九,成親不滿三個月的平陽王世子突然病重,太醫(yī)請了一波又一波,依舊擋不住這來勢洶洶的病情,整座王府陷入愁云慘淡之中。
芙蓉園臥房內(nèi),吳恩成正在給梟把脈,床前還站著三個太醫(yī),個個面色凝重。柳如珺一臉憔悴地靠在榻上,齊恒陪在她身邊,伊華然則侍立在一旁。
見吳恩成收回手,柳如珺急忙坐直身子,問道:“吳太醫(yī),世子怎么樣了?”
吳恩成沉沉地嘆了口氣,道:“王妃,世子體內(nèi)的毒素滲入了肺腑,現(xiàn)下已藥石罔顧,下官醫(yī)術淺薄,實在無能為力。”
柳如珺聞言紅了眼眶,希冀地看向其他三位太醫(yī),道:“那張?zhí)t(yī)、王太醫(yī)、劉太醫(yī),你們怎么說?”
三位太醫(yī)相互對望了一眼,隨即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怎會如此?”柳如珺起身走到床前,哭著說道:“岑兒,你醒醒,岑兒……”
柳如珺兩眼一閉,身子軟軟地往后倒去,好在齊恒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焦急地喊道:“王妃!太醫(yī),快給王妃看診!”
齊恒將柳如珺抱起,安置在軟榻上,吳恩成上前為其把脈,道:“王爺,王妃本就有心疾,如今又急火攻心,還需好生靜養(yǎng)才行。”
齊恒看向吳恩成,徑直問道:“世子當真無藥可醫(yī)了?”
“王爺,下官醫(yī)術淺薄,實在束手無策,還請恕罪。”
“世子若是有事,那王妃……”齊恒說著,紅了眼眶。
吳恩成看看房中的三人,憐憫地嘆了口氣,道:“王爺,下官去開藥,就不打擾了。”
齊恒點點頭,頹喪地坐到榻上,挺直的腰背垮了下來,好似老了十幾歲。伊華然則坐在床邊,淚眼漣漣,哭得眼睛都腫了。
四位太醫(yī)沒再逗留,轉(zhuǎn)身離開了臥房。吳恩成開完藥方后,便直接進了宮,向齊璟回稟。
“回皇上,世子不成了,也就這一兩日的事。”
齊璟眉頭微蹙,道:“怎會如此突然?”
吳恩成答道:“世子體內(nèi)的毒早已滲入肺腑,加之又受了風寒,思慮過重,這病便來得又急又兇,如今世子的五臟皆已衰竭,已是藥石罔顧。”
齊璟接著問道:“是否有作假的可能?”
吳恩成被問得一怔,隨即斬釘截鐵道:“此等脈象,絕無作假的可能,微臣等四人皆是如此診斷,可用項上人頭擔保。”
“思慮過重。”齊璟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道:“朕本想給他配個良緣,不承想竟適得其反。”
吳恩成沒接話,躬身站在一旁。
齊璟瞥了他一眼,道:“你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齊璟看向明福,道:“去御藥房拿些藥材,送去平陽王府。”
“是,皇上。”明福應聲,躬身退出御書房。
十一月初一,平陽王世子薨,平陽王妃傷心過度,一病不起,平陽王日夜陪在王妃身邊,世子的喪事便落在了伊華然身上。
被保護得很好的伊華然開始拋頭露面,對他窺視已久的齊方玖終于得償所愿,在去平陽王府吊唁時,見到了披麻戴孝的伊華然。俗話說‘人若俏,一身孝’,伊華然本就貌美,如今穿著一身孝衣,更是美得驚心動魄,讓他不由想起那年楓林中遇到的人,也是這般一下子撞進他的心里,成了他心心念念卻得不到的人。
德信見齊方玖瞧著伊華然發(fā)癡,急忙上前小聲叫道:“主子。”
齊方玖猛地回神,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胸口,他的心在狂跳,一如當年那般。他強忍著將人擁入懷中的沖動,強迫自己移開視線,給齊方岑上了香,隨即迫不及待地走向伊華然。
伊華然見他過來,福了福身,道:“妾身見過王爺。”
“嫂嫂不必多禮。”齊方玖伸手去扶,被伊華然躲了過去。他訕訕地收回手,道:“人死不能復生,嫂嫂還需節(jié)哀,保重身體要緊。”
“多謝王爺關心。”伊華然難掩悲傷之色,明顯不想多言。
“世子之所以英年早逝,是為國征戰(zhàn)所致,我等皆敬佩于他,若嫂嫂有何難處,直接開口便可,我一定竭盡全力,絕不推辭。”
“謝王爺好意。”伊華然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道:“王爺,妾身還得招待來往賓客,便不奉陪了。”
看著他哭紅的眼睛,齊方玖不由心疼萬分,道:“嫂嫂自便。”
齊方岑病逝,喪禮由伊華然操辦的消息一出,不少人等著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