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香去了廚房,端了一些吃食過來,伊華然和黃鶯簡單地吃了些,隨后又重新涂了口脂,補了補妝,迎親的隊伍才來到大門口。
喜娘給伊華然蒙上了蓋頭,由王炎冰背著來到大門口,又送上了花轎。
來迎親的是齊方岑,他戴的依舊是梟的面具,眾所周知,他不良于行,自然不能騎馬,加之身體病重,不能過來迎親,所以才有了這樣一幕。
齊方岑坐在高頭大馬上,看著伊華然被人背著出門,送上了花轎,緊張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他一夾馬腹,馬兒就走了出去,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抬著嫁妝,繞著都城走了半圈。來時走半圈,回時走另外半圈,這叫不走回頭路。
走了近兩個時辰,才回到了平陽王府,花轎搖搖晃晃,晃得伊華然眼冒金星,成功暈轎了。若非他臉上有妝,此時應該是慘白的一張臉。他腳步虛浮地下了花轎,邁過火盆,這才和齊方岑一起,進了平陽王府。
京都百姓圍在王府門前看熱鬧,就這場大婚議論紛紛。
“你們瞧見了嗎?這么多嫁妝,一眼望不到頭!”
“是啊,比前世子妃的嫁妝多一倍不止?!?
“上次是冥婚,不夠隆重也在情理之中。”
“這次還是沖喜呢。連迎親都是讓人代勞,可見世子是真病得不輕?!?
“可憐啊,不會剛嫁進門就成寡婦吧?!?
“你這么說,是不想活了嗎?”
……
伊華然被拉著來到正廳,因為蓋著蓋頭,他只能聽到周圍嘈雜的人聲,卻看不見都有誰。見齊方岑停下,他也停住了腳步,本就頭暈目眩,再聽到鬧哄哄的聲音,就更加難受了。
好在沒過多久,就聽到一聲高亢的聲音響起,“吉時到,新人行禮。”
話音落下,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雖還能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卻比方才好得多。伊華然閉了閉眼睛,腦袋有好一會兒的放空,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就好似與世隔絕了一般。直到齊方岑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回了神,發現齊方岑已經跪在地上。
伊華然急忙在他身旁跪下,與他一起行了大禮。
“二拜高堂。”
伊華然起身,跟隨著齊方岑轉身,隨即跪在地上,又行了大禮。
“夫妻對拜?!?
再起身,再跪下,這次他與齊方岑面對面。
“禮成,送入洞房?!?
伊華然在喜娘的攙扶下往里走,徑直走到芙蓉園,進了臥房,坐在婚床上。未免引人生疑,齊方岑沒有跟進來,畢竟他頂著的是梟的臉。
房間里很安靜,除了他的呼吸聲,聽不到任何聲音,伊華然掀開蓋頭瞧了瞧,臥房里只有他自己。他將蓋頭放到床上,起身伸展了一下四肢,酸脹的感覺頓時傳來。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竟還有些吃不消,真不知道之前那場大婚,他是怎么撐下來的。
伊華然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應該已是午時,早飯吃得本就不多,這一折騰還真有點餓。他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盤子里的糕點吃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說話聲,“這里是新房,來人止步!”
“你們是什么人,停下,來人!”
伊華然直覺出了事,快步走到門前,剛要開門就聽到一陣打斗聲。他思量了思量,并未出去,唯恐這是齊璟的試探,若是暴露了身份,后果不堪設想。
等了一會兒,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著便是鳩的說話聲,“世子妃不必擔憂,門外這些人已經解決了?!?
伊華然松了口氣,來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隨后一口氣喝光。
約莫一炷香后,門外傳來輪椅轉動的聲音,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于海推著齊方岑走了進來。見伊華然掀了蓋頭,正坐在桌前喝茶,不由微微一怔,隨即揮了揮手,于海躬身退出臥房,隨手關上了房門。
齊方岑起身,“華然,我們還沒喝合巹酒。”
伊華然看了看桌上的酒壺,道:“我不能喝酒,你忘了?”
“酒壺里是清水,我們總要走完儀式,才算完婚?!饼R方岑走到桌前,拿起酒壺,倒了兩杯,一杯遞給伊華然,一杯自己端了起來。
伊華然接過酒杯,與齊方岑喝了交杯酒,他將酒杯放下,指了指頭上的鳳冠,道:“現在能把頭上這些東西取下來了嗎?”
“我來幫你取。”
齊方岑繞到伊華然身后,小心翼翼地將他頭上的頭飾,一樣一樣取下來,大大小小幾十個,幾乎將整張桌子擺滿。
齊方岑從身后擁住他的身子,心疼道:“華然,辛苦了?!?
伊華然轉頭看他,道:“確實辛苦,我現在只覺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我幫你捏捏?!饼R方岑說著便給他捏起了肩膀。
“嗯,對,就是這兒,力道再重些?!币寥A然閉著眼睛享受著齊方岑的按摩。
“華然,把衣服脫了,去床上躺著吧,按起來更舒服?!?
伊華然點點頭,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