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在這里住,就是不想被人關注,自然是盡量不與王府扯上關系。你之后若是回來,也需小心些,身后莫要跟了尾巴。”
齊方岑點點頭,道:“我白日在王府,晚上便回這里。”
“好。不過你要多顧及王妃的情緒,心疾與別的病癥不同,最忌情緒大起大落。”
“我知道。”齊方岑又在伊華然唇邊吻了吻,“那我先走了,等我回來用晚飯。”
“好。”伊華然瞥了黃鶯一眼,小聲叮囑道:“路上慢點,小心傷口。”
“嗯。”齊方岑挑釁地看了黃鶯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黃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幼稚!”
黃鶯說完又看向伊華然,道:“哥,你行不行,他怎么還能下床?要不我讓老余給你瞧瞧,或者買些補藥給你補補?”
伊華然被她說得面紅耳赤,上前捂住了黃鶯的嘴,惱道:“你好歹是個姑娘家,稍微注意一些言行,怎能說這種不害臊的話。”
走出去的齊方岑聞言一個趔趄,扯到了傷口,疼得面容扭曲,想到昨日激烈的情景,也不由紅了臉,不自覺地加快了步子。
黃鶯拉下他的手,不以為意地說道:“哥,我又不是小孩子,該知道的都知道,干嗎這么遮遮掩掩的。況且,昨晚他叫得那么大聲,我在隔壁院子里都聽到了。”
伊華然聞言臉更紅了,抬腳走了出去,不打算再搭理黃鶯。
黃鶯見狀急忙追了上去,道:“哥,等等,你帶銀子了沒,我可沒帶銀子。”
“帶了。”伊華然無奈地說道,真是拿她沒辦法。
兩人坐上馬車,黃鶯好奇地問道:“哥,京都現在什么形勢?齊方宇和齊方玖還在牢里嗎?”
在平遠那一年,他們刻意屏蔽了京都的消息,對此一無所知。
今早起床前,伊華然確實與齊方岑聊過此事,如實說道:“齊方宇還在牢里,齊方玖被放了出來。”
黃鶯越發好奇,道:“為什么?是中間發生什么事了嗎?”
“八皇子死了。”
“八皇子死了?什么時候的事?”黃鶯怔了怔,隨即問道:“這事與齊方宇有關?”
“半年前。八皇子是被慎嬪害死的。”
“慎嬪?那不就是……”黃鶯驚訝地瞪大眼睛,緊接著問道:“她不是病了嗎?還被囚禁在依蘭宮,她是怎么做到的?”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高明月掌管后宮這么多年,在各宮安插暗樁是輕而易舉的事,尤其是那些育有皇子的宮妃身邊,一定會安插暗樁,這些人通常都是心腹,而且隱藏得很深,極難發覺。”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因為她想救齊方宇。”伊華然頓了頓,接著說道:“受齊方宇的牽連,高家倒了,林家也倒了,想救齊方宇出來千難萬難。若這時再有人在她耳邊吹吹風,說皇上有意培養八皇子為繼承人,你說她會怎么想?”
“殺了八皇子。”黃鶯瞬間明白了伊華然的意思,道:“皇上只剩下三個皇子,齊方宇、齊方玖和齊方珍,如果齊方珍死了,那就只剩下齊方宇和齊方玖。為了齊國的將來,皇上不得不將人放出來。可就算齊方珍死了,不是還有齊方玖嗎?她怎么就肯定皇上會將兩人都放出來,而不是單放齊方玖?”
“因為她要將殺害齊方珍的罪名嫁禍到宜嬪身上。”伊華然嘆了口氣,道:“如果事成,那齊方玖也不再是齊方宇的威脅。”
德妃王玉書被齊方玖牽連,被降了位份,變成了宜嬪。
黃鶯聞言恍然大悟,隨即追問道:“那是哪里出了錯,讓事跡敗露?”
“暗樁反水了。”
黃鶯眉頭微蹙,道:“暗樁既然肯動手,那就是做好了死的準備,這連死都不怕,又為何會反水?”
“不怕死,不等于受得住刑罰,錦衣衛的詔獄可不只是用來嚇唬人的。”
黃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在她耳邊吹風的人是誰?這件事背后可有平陽王府的影子?”
黃鶯很聰明,她能想到這些,伊華然一點也不意外,道:“背后推手就是他們。”
黃鶯接著問道:“是他還是他們?”
伊華然如實說道:“是他,他走之前便做了布置。”
“這心機真是深沉得可怕!”黃鶯忍不住感嘆,卻又擔憂道:“哥,你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他想算計你,咱們真的防不勝防。”
伊華然安撫地笑笑,道:“這次我信他。”
“但愿他是真的悔改。”黃鶯忍不住嘆了口氣,猶豫片刻,問道:“那慎嬪怎么樣了?”
“被賜死了。”伊華然譏誚地笑笑,道:“用自己的命給他人做了嫁衣。”
“死了也好,省得受罪。”黃鶯微微蹙眉,她不是齊方晴,對高明月沒什么感情,“現在齊方玖成了太子的最佳人選,真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嗯,前不久剛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