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磊無視齊方岑,來到床邊,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遞給伊華然,道:“公子,吃了它。”
伊華然接過藥丸,一仰頭吞了下去,道:“方才心口有些疼,吐了一口血。”
余明磊將瓷瓶收了起來,坐到床邊,給伊華然把脈,“那一劍傷了公子的心脈,最忌大喜大悲,若是病情再度惡化,便是我也無能為力了。”
“抱歉,沒控制住,保證下不為例。”
余明磊沒再說話,專心給伊華然把脈,伊華然則閉上眼睛,不再看齊方岑一眼。
黃鶯聽到動靜,風風火火地趕來,見伊華然臉色煞白,嘴角帶血,頓時緊張了起來,“哥,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伊華然安撫地笑笑,“一時沒控制好情緒,不要緊,別擔心。”
黃鶯憤怒地看了一眼齊方岑,“哥,是不是他又招惹你了?”
伊華然搖搖頭,“是我高估了自己,跟他沒關系。”
黃鶯壓根就不信,怒瞪著齊方岑,“齊方岑,若你不想這些年的謀算滿盤皆輸,最好不要再招惹我哥!”
“我們已經說清了,明日他便會離開。”
黃鶯一怔,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些許,“這樣最好,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誰也不礙著誰。”
齊方岑沒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伊華然。
黃鶯上前一步,擋住齊方岑的視線,“你還不走?”
齊方岑雙拳緊握,冷眼與黃鶯對視,“待他看完診,我自會離開。”
黃鶯聞言皺緊眉頭,道:“我哥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何必假惺惺。”
“黃鶯。”伊華然打斷兩人的對峙,“我渴了,去給我倒杯水。”
黃鶯警告地瞪了齊方岑一眼,這才轉身去給伊華然倒水。
余明磊收回手,面色凝重道:“公子的病情有惡化的跡象,我需再給公子行針灸之術。”
“好。”
伊華然雖然不怕死,卻也不想輕易放棄自己的命,尤其身邊還有自己在乎的人。
余明磊轉頭看向齊方岑,“我施針時不能被打擾。”
齊方岑深深看了一眼伊華然,轉身走了出去。黃鶯將水杯遞給伊華然,“那我也出去了,我就在門外,有事就叫我。”
伊華然忍不住叮囑道:“我和他已經說清楚了,以后我們再無瓜葛,別再跟他過不去。”
“哥放心,但凡他不找你麻煩,我才懶得搭理他。”
“嗯,回去休息吧,這里有老余呢。”
“白天睡了午覺,這會兒不困,等哥針灸完再睡也是一樣。”
伊華然無奈地笑笑,“隨你吧。”
黃鶯沒再多說,轉身走了出去,見齊方岑就站在門外,眉頭微微皺了皺,想到伊華然方才的話,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靠在門邊的墻上,等著針灸結束。
伊華然褪下上衣,躺在床上,眉眼間盡是倦色。
余明磊凈完手,來到床邊,出聲說道:“公子,若是累了,直接睡便可。”
“好。”伊華然放心地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中,只覺得胸口一涼,緊接著便是微微的刺痛,就好似被蚊子咬了一下,他微微蹙眉,想要睜開眼,卻因為身體太過虛弱,昏睡了過去。
半晌后,余明磊落下最后一針,見伊華然的臉色好了些許,不由長出一口氣,抬起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他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完,這才重新回到床邊。
伊華然的臉沒有任何偽裝,用傾國傾城都不足以形容他的容貌,就是這樣一張臉,卻不能得見天日,只能遮遮掩掩。
他不懂伊華然為何會愛上齊方岑,也不懂為何明明愛著,卻又幾次三番地離開?但他清楚只要伊華然需要,他都會無條件地站在他身邊,從他救下自己那一日開始,自己這一輩子包括這條命都是他的。
他對他是愛嗎?是,卻已經超越了愛,他從未想過占有,只希望他一輩子平安喜樂,隨心所欲,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只是齊方岑成了他實現這個愿望的阻礙。
‘吱呀’,房門開了,黃鶯起身看過去,關切地問道:“老余,哥的病情怎么樣?”
余明磊走出客房,隨手關上了房門,這才回答道:“雖然病情已被控制住,但公子這幾日的傷算是白養了,怕是要靜養好一段時日才能下床。”
黃鶯聞言不禁一陣心疼,道:“總在客棧也不是辦法,要不我們在附近買座宅子,讓哥能安心靜養。”
余明磊點點頭,道:“小姐說得是,待明日我便去牙行瞧瞧。”
“明日我去,你在客棧好好照看他。”黃鶯說著,轉頭看向齊方岑,卻發現人不知何時已沒了蹤影,“人呢,何時走的?”
“剛剛。小姐去歇著吧,這里有我守著。”
“成,這里就拜托你了。”
第二日,黃鶯吃完早飯,便出了客棧,徑直朝著牙行走去。
昨晚齊方岑離開后,便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