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寂靜無聲, 好似沒有人一般,更讓門外等待的人惶恐不安, 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黃鶯焦躁地直起身子, 來到房門前, 貼近房門, 想要聽一聽里面的動靜,哪怕一絲一毫都好,而不是如今死一般的寂靜。
‘哐當(dāng)’一聲,仿佛在她的心上重重敲了一錘, 下意識地想要出聲,卻在想到余明磊的叮囑后,將沖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感覺到身后有人, 她猛地回頭,看到了齊方岑面無表情的臉。她直起身子, 惡狠狠地看著他,若視線能化作利刃,他怕是已經(jīng)千瘡百孔。
那個聲音過后,又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余明磊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臉色蒼白,神情疲憊,好似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
余明磊遞過來一張紙,道:“這是藥方,快去抓藥,三碗水熬成一碗。”
鷺伸手接了過去,隨即轉(zhuǎn)身離開了客棧。
余明磊往后退了一步,想要關(guān)上房門,卻被齊方岑攔住。
“他怎么樣了?”
“還未脫離危險。”余明磊平靜地看著他,眼神似是一潭死水。
齊方岑松了手,房門再次關(guān)上。
黃鶯看著齊方岑,憤恨道:“你最好祈禱他沒事,否則……”
齊方岑靠著房門坐了下來,依舊低垂著眉眼,神色卻如余明磊一樣,變得十分平靜,好似已經(jīng)接受了這樣的事實。
想到這兒,黃鶯心中的憤怒再也壓制不住,沖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怒吼道:“你這是什么意思,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公主!”一旁的鳩忍不住出聲阻止,“公子受傷,最傷心的是主子,您就不要再……”
“閉嘴!”黃鶯打斷他的話,目光兇狠地看過去,“這里沒有你說話的資格!”
鳩眉頭微蹙,心中為齊方岑不平,“主子為了尋公子,長途跋涉千余里,跑死了兩匹馬,好不容易趕到萬平,又……”
“夠了。”齊方岑出聲阻止鳩繼續(xù)說下去,抬眸看向黃鶯,“若他沒了,你以為你會是什么下場?”
黃鶯聞言一怔,隨即嘴角勾起冷笑,“你可知我離開這兩天都做了什么?我告訴你,但凡他出了事,你所做的一切,都會被送到父皇的御案上。我既然敢回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不過能拉著你和你的一切陪葬,我覺得值了。”
鳩心下大驚,急忙看向齊方岑,“主子。”
“他不會死!”齊方岑緊盯著黃鶯,“若他死了,我陪葬,不要連累其他人。”
“主子!”鳩不贊同地看著齊方岑。
黃鶯譏誚地看看主仆二人,“還真是主仆情深啊,實在令人感動!只是這與我有何關(guān)系?你不肯放過他,我就毀了你!”
齊方岑看向鳩,鳩會意,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你到底是誰?”
“一個瘋子,一個只有他能控制的瘋子。”黃鶯松開齊方岑,一邊撫平他領(lǐng)口的褶皺,一邊輕聲說道:“一個能毀了你的瘋子。”
半個時辰后,余明磊給伊華然把脈,發(fā)現(xiàn)他的脈象漸漸趨于穩(wěn)定,這才長出一口氣,緊接著將銀針一根一根取下,幫他重新包扎傷口,穿上中衣。
“藥熬好了。”門外傳來齊方岑的聲音。
余明磊起身去開門,伸手去接藥碗,卻被齊方岑躲了過去,“藥,我來喂。”
余明磊清楚他在意什么,讓開了門口的位置,只要與伊華然的病情有利,讓他做什么都可以。
齊方岑端著藥碗走了進(jìn)去,黃鶯緊隨其后,待余明磊關(guān)上房門,關(guān)切地問道:“老余,我哥怎么樣了?”
余明磊如實答道:“暫時脫離了危險。”
黃鶯聞言長出一口氣,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出來,上前握住余明磊的手,哽咽道:“謝謝,老余,真的謝謝你!”
余明磊的臉上有了溫度,“這都是我該做的,小姐不必道謝。”
“不,老余。”黃鶯擦了擦眼淚,接著說道:“我哥能遇到你,是他的幸運!”
余明磊默默守在伊華然身邊,不求回報地為他做了許多事,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全心全意對他的人。
余明磊轉(zhuǎn)頭看向床榻,只見齊方岑正嘴對嘴喂藥給伊華然,眼中平靜無波。而黃鶯卻瞪大了眼睛,想要上前阻止,卻被余明磊攔了下來。
“公子昏迷不醒,藥喂不進(jìn)去,只能如此。”
黃鶯聞言沒再上前,走到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這兩日她幾乎是不眠不休地找人,甚至沒來得及喝一口水,之前不覺得有什么,如今一放松下來,只覺得喉嚨干澀難忍。
黃鶯抬眸看向余明磊,見他嘴唇干得起皮,也倒了杯水給他,道:“老余喝水。”
余明磊笑了笑,接過水杯喝了下去。
三人在床榻前守了兩天,伊華然的情況卻并未好轉(zhuǎn),甚至有惡化的跡象,余明磊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用盡了手段,依舊不見效果。
黃鶯不安地問道:“老余,這到底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