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耀輝伸手接了過去,卻并未仔細查看,道:“好,待會兒我讓仵作瞧瞧。”
“草民還有事,便不打擾了,告辭。”
“好,你去忙吧。”
伊華然沒再逗留,轉身走了出去。黃鶯見狀急忙跟上,等兩人走出去一段距離,方才開口問道:“里面什么情況?”
伊華然瞥了她一眼,輕聲說道:“表面看是劉明輝與胡光耀發生爭斗,同歸于盡,胡勇悲痛之下,自縊身亡。”
黃鶯聽出了伊華然的畫外音,“聽你的意思,事實并非如此。”
“劉明輝與胡光耀同歸于盡是沒錯,胡勇自縊也沒錯。”伊華然回頭看了一眼,接著說道:“我發現窗上的油紙被人用利刃割開了一個十字,痕跡很新,應該是最近割開的,在窗外的草叢里還發現了一段香。”
黃鶯聯系他前后說的話,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你的意思是說那窗上被割開的十字,是為了將香伸進房內,所以那香有問題。”
伊華然并未接話,而是繼續說道:“胡光耀和劉明輝的致命傷都是刀傷,那把刀就握在劉明輝的手里,他們三人都掙脫了繩索,看繩子的斷口應是用刀隔斷的。”
“他們三個被押下去時,手腳皆被捆住,身上的東西也都被搜了出來,不可能藏著把刀。這把刀應該是有人暗中給他們的。還有你發現的香,應該是有迷幻的作用,激發他們心中的仇恨,讓本就不和的兩人大打出手,同歸于盡。胡勇眼看著兩個兒子齊齊斃命,悲痛之下選擇自縊。”
“多半是。”
“那你為何離開,不繼續調查?”
“縣令大人有意趕人,我再繼續待下去,便是不識趣。”
“他趕人?”黃鶯的眉頭皺緊,回頭看了一眼柴房的方向,道:“你能幫他破案,他卻要趕人,難道他們父子三人是……”
伊華然轉頭看了她一眼,警告道:“禍從口出。”
黃鶯聽懂了伊華然的話,道:“你這是不想管了?”
伊華然不答反問:“我們是什么人?”
黃鶯被問得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人命關天啊。”
“如今我們只有兩人,且是見不得光的人,而他是一縣之主,你覺得我們的話說出去,有幾人會信?況且,這只是我們的推測,根本沒有證據。”伊華然頓了頓,接著說道:“當然,若你亮明身份,我們便可直接插手此事,你可愿意?”
如果他們亮明身份,齊方岑定然會找上門,那他們的逃跑計劃就徹底泡湯了。
“你在窗外草叢里找到的香,如果能證實是迷幻香,不就有證據了嗎?”
“我們兩個都不懂醫術,無法辨別那香是何作用,甄別的方法無外乎找個大夫來,若他真是幕后兇手,會這般輕易讓我們證明那香是迷幻香?”
“直接把香點了,不就清楚是否為迷幻香了嗎?”
“找到的香很短,怕是還未發生效果,便已經燃盡。更何況是在窗外草叢找到,并非在屋內找到,有的是漏洞讓他們鉆。”
聽伊華然這么說,黃鶯便明白他已將一切想通透,“那你到底什么打算?”
“回萬平,找老余。”
“找老余?你不是把那香……”黃鶯隨即反應了過來,道:“你留了?”
伊華然并未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
黃鶯嘿嘿笑了兩聲,腳步輕快地跟上。
伊華然去見了胡玉文,又和孫偉軒告了別,這才離開了胡府,去了張府。和張振平一陣寒暄后,伊華然便將隨心成衣鋪和工坊賣給了張振平,原本他只要五千兩,張振平非塞給他六千兩,讓他再寫兩幅字給他。無奈之下,伊華然只能提筆寫下兩幅字,一幅行書,一幅楷書,張振平這才志得意滿,放他離開。
兩人沒有耽擱,騎馬趕回平遠,在申時末回到平遠。伊華然牽著馬走在街道上,在一家酒樓前停了下來。
店小二見狀急忙上前招呼,道:“兩位客官可是想用飯?”
伊華然點點頭,“可有地方拴馬?”
“有有有,咱們酒樓后面有馬廄,不僅可以拴馬,還有上好的草料。”
“嗯,用最好的草料。”
店小二將兩人的馬接了過去,笑著說道:“您二位放心,小的一定將您的馬照料好。”
店小二牽著馬走了,黃鶯走上前,奇怪地問道:“為何不回去用飯?”
伊華然沒說話,徑直走了進去,來到柜臺前,問道:“掌柜,可有雅間?”
“有。”掌柜招呼了一聲,便有人上前,帶著兩人上了二樓。
待進了包間,伊華然很快便點完了菜,黃鶯再次問了方才那個的問題。
“怕有尾巴。”伊華然淡淡地回了一句。
黃鶯腦海中閃過孫耀輝的臉,隨即認同地點點頭,“確實該小心點。”
“你覺得胡勇三父子為何被殺?”
黃鶯一怔,隨即答道:“還能為何,當然是為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