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地窖前,伊華然將入口的木板打開,將梯子放了進去,一手拿著燭臺,一手扒著梯子,順著往下走。還未落地,便聽到幾陣破空聲,伊華然心里一緊,右腳用力一蹬,身子猛地向上竄去,緊接著便聽到‘砰砰砰’幾聲重物撞擊墻壁的聲音。
伊華然的身子上升后,又迅速下墜,落地之前燭臺上的蠟燭便已熄滅,而他雙腳落地時身子朝前滾,卸去了下墜的力道。只是他并未停留,而是朝著旁邊又悄無聲息地移了一個身位,成功又躲過一次攻擊。
伊華然閉上眼睛,仔細聽著地窖里的情況,沉重的呼吸聲從自己的左側傳來。他掩住口鼻,袖中頓時有粉末飛出,等了約莫十息的工夫,從荷包里掏出火折子吹燃,李維生一家都躺在地上,只是中毒的三人即便昏迷著,依然皺著眉頭,一臉痛苦的模樣。
聽到入口的動靜,伊華然急忙說道:“掩住口鼻。”
奈何已經晚了,黃鶯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一個踉蹌靠在了墻面上。伊華然急忙上前,將扶住了她的身子,眼看著她陷入昏迷狀態(tài)。他掃視四周,看到了墻邊的大缸,將她輕輕放在地上,隨即來倒缸邊,往里瞧了瞧,一股水腥味撲鼻而來,缸里面放著些水,應該是時間過長,才會散發(fā)出這種味道。
伊華然掏出帕子沾了些水,給黃鶯擦了擦鼻間和太陽穴,冰涼的感覺從皮膚傳到大腦,黃鶯很快便有了反應。她眉頭微蹙,緩緩睜開眼睛,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隨即苦笑著說道:“哥,下次你再用藥,好歹提前說一聲。”
“事出突然。”伊華然看向地上的五人,又瞧了瞧墻上插著的砍刀,地上散落的木棍,眼神越發(fā)的冷,“是他們死性不改。”
“這個簡單。”黃鶯抽出匕首,朝著最近的李維生走去,手起刀落,動作干脆地將他的手腳筋挑斷。不過迷藥的藥效太好,即便這樣的痛也沒能將他痛醒。隨后就是倒在旁邊的李維立,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直到她來到李維真的面前,伊華然才叫停。
“方才問話,她還算配合,看情況李家人對她也不好。”
黃鶯看看李維真,將匕首收了起來,“現(xiàn)在還問嗎?”
“沒什么好問的。”伊華然弄了些水,將未解毒的三人弄醒,昏迷于他們而言是解脫,這可不行。
三人幽幽醒來,還不待他們回神,疼痛便如排山倒海般襲來,慘叫聲隨即響了起來。
伊華然冷眼掃過眾人,“解藥沒了,你們就好好享受吧。”
說完,伊華然便轉身離開,黃鶯緊隨其后。
“等等。解藥,給我解藥!”李維生想要爬向伊華然,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腕咕咕冒著血,濃烈的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鉆,驚駭?shù)亟械溃骸拔业氖郑业哪_!”
“李維生,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也不會變成這樣!”
“李維立,你說什么胡話,當初分錢的時候你怎么不怪我?”
……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眾人便開始收拾東西,將宅子里的金銀細軟全部打包,一件不留,包括被晴云藏起來的貴重首飾,卻沒找到隨心成衣鋪和工坊的地契和房契,想來定是被這幕后之人拿了去。不過,現(xiàn)在不是找這些的時候,先給晴云治傷要緊,于是他們便乘坐馬車前往平遠,傍晚時分到達目的地,在之前住過的小院里落了腳。為了安全起見,他還將隔壁空著的宅院買了下來,只是并未過戶,和之前的主人簽了文書,待以后想過戶時,再去衙門,就是為了防備齊方岑找來。
三日后,一切準備妥當,余明磊便開始給晴云治腿,長好的骨頭被打斷,晴云直接疼昏了過去,余明磊重新給她接骨,用專門固定骨頭的木板給她做了固定。忙完這一切,不止余明磊熱了一身汗,就連按住晴云的伊華然和黃鶯都氣喘吁吁。
伊華然擦了擦額角的汗,道:“待會兒去木匠鋪瞧瞧,給晴云做個輪椅。”
黃鶯接話道:“我跟哥一起去。”
兩人從木匠鋪出來,又去了平遠的隨心成衣鋪,依舊是完全陌生的掌柜和伙計。只是他們看上去神情有些緊張,尤其是面對外地人打聽鋪子的情況時,似乎在防備著什么。
黃鶯也察覺出了不對,道:“哥,看來蛇驚了。”
伊華然點點頭,“就是不知李維生一家有沒有被救出來。”
“已經三天了,若沒人救他們,就算沒被凍死,也會被憋死。”
“禍害遺千年,我怎么覺著這些人沒那么容易死。”
黃鶯認同地點點頭,道:“接下來哥打算怎么做?”
伊華然思量了思量,道:“去南山縣衙瞧瞧。”
黃鶯聞言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說道:“何時出發(fā)?”
“今日晚了,那就明日一早再上路吧。”
隔日清晨,伊華然和黃鶯騎馬上了路,直奔南山縣,到達目的地時剛過午時,兩人在縣衙附近找了家飯館,一人要了碗蔥油面,一邊吃一邊瞧著衙門口來往的人。
黃鶯瞥了一眼來回晃悠的衙差,小聲說道:“哥,那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