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公主待姑娘可真好。”
春巧跟著伊華然進了前廳,將食盒里的飯菜擺上了桌。黃鶯同樣了解他的喜好,所以廚房做的菜,都是他愛吃的。
伊華然將魚和蝦分了一些出去,遞給春巧,道:“你和夏巧也去吃吧?!?
春巧和夏巧算是公主府最低等的下人,吃食雖然管飽,卻都是粗茶淡飯,別說魚蝦,就是肉腥都難得一見。
“多謝姑娘?!贝呵啥酥~蝦跑出了正廳。
剛來那天,春巧還不敢,不過三天便習以為常了??粗谋秤埃寥A然嘆了口氣,春巧和夏巧同歲,今年只有十二,放在現代還是個初中的學生,而她們卻早早地擔起了家里的重擔。
看看面前的飯菜,有魚有蝦,都是他喜歡的,卻覺得少了些什么。齊方岑的臉突然出現在腦海,他微微一怔,隨即皺緊了眉頭,感情真是個麻煩,明明已經結束,卻還是冷不丁地想起。
他閉上眼睛,將腦海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部驅離,再睜開眼睛時,已經恢復平靜,將盛蝦的盤子端到身邊,一只一只剝了起來。
“嘶!”伊華然看向被扎破的手指,嫣紅的血珠瞬間冒了出來,掏出帕子按住了傷口,垂眸看向剝了一半的蝦出神,過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洗手。仔細清洗干凈后,他又重新坐了回去,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短短幾個月,齊方岑無孔不入地侵占了他的全部生活,無論他做什么,總少不了齊方岑的影子,時刻在提醒著還有這么個人。
齊方岑不愧是齊方岑,掌控人心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難怪會讓主人格連栽了兩次,就連他都不能幸免,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秋風園,收到消息的鳩來到臥房門前,道:“主子,屬下有事稟告。”
“進來?!饼R方岑穿著中衣,半靠在床上,手里拿著的是伊華然未看完的書。
鳩推門走了進去,行禮道:“主子?!?
“何事?”
鳩躬身說道:“公主府傳來消息,三日前公主府有生人進府?!?
“三日前?”齊方岑抬眸看過去,道:“是誰?”
“是名女子,名為黃鶯,是個調香師。”
齊方岑緊接著問道:“長什么模樣,是何來歷?”
鳩清楚齊方岑在問什么,“模樣僅是清秀,身材卻極為高挑,據說是個孤女?!?
齊方岑的心跳開始加速,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唇角微勾,道:“他果真躲到了公主府!”
齊方岑嘴角的笑怎么看都覺得毛骨悚然,鳩不敢多看,急忙垂下了頭。
“你說他與五公主是什么關系?”
待齊方岑問完這句話,鳩覺得四周的空氣都被凍結了,寒意順著他的脊梁骨直直地往上躥,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道:“屬下不知,還請主子恕罪?!?
“布置人手,今夜我便要見到他!”
鳩聞言一怔,隨即硬著頭皮說道:“主子,那可是公主府,有暗衛把守,若是強行闖入,勢必會有所驚動,一旦傳到皇上耳朵里,怕是會節外生枝。更何況公子不似旁人,他不僅聰慧過人,還會武擅毒,我們沒有把握能將人抓來?!?
鳩只覺得周身越來越冷,卻不得不咬牙繼續說道:“若公子有所警覺,離開公主府,我們想要再找,怕是會更難,不如……不如想個萬全之策,確保公子不會逃走?!?
齊方岑沒說話,沉默地看著鳩,只看得他冷汗一層一層地往外冒,被浸透的中衣緊緊貼在身上,黏膩得難受。
“你說得對,我要布一張大網,讓他插翅難逃?!?
鳩聞言悄悄松了口氣,道:“主子英明?!?
“派人盯著,若是弄丟了他,提頭來見。”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兵F起身,躬身退出門外。
伊華然洗漱完便躺上了床,正要拿書過來看,眼皮突然一陣狂跳,心中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好似將要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伊華然腦海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齊方岑不會又找到他了吧,隨即仔細思量了思量,不由想起三個月前他來尋黃鶯后,兩人的爭吵。
“帕子!”
伊華然猛地坐起身,當時他將帕子給黃鶯用,蹭到了她臉上的脂粉,后又用帕子給齊方岑用,齊方岑當即便察覺了異常,只是不動聲色地將帕子藏了起來,還派人去查了帕子上的香粉,好在查到的消息被主人格攔了下來。
只是這人心思深沉,定然能想到這一點,浮香閣的客人非富即貴,那香粉又是新品,買的人并不多,若是要查,一定能查到公主府,再結合他出現在公主府的時間,以及他高挑的身材,很快便能鎖定。
想到這兒,伊華然睡不著了,若是被齊方岑鎖定了位置,再被抓回去,再想逃怕是比登天還難。好在這里是公主府,四周又有暗衛守著,在這種緊要關頭,齊方岑就算再瘋,也不可能帶人硬闖公主府。
這樣一想,伊華然又松了口氣,放軟身子靠在